陆厉漾说:“丹青,你再考虑一下,曲州那边能找到的工作,你在G城这边也能找到。”
张丹青淡笑着回道:“谢谢你们了,不用惦记我。我车票都订好了,那头也都答应了。”
乔溪问:“车票都订好了?什么时候的?”
张丹青说:“今天下午的。”
张丹青这是决心要走,所以才会打电话约她出来见最后一面。期间陆厉漾故意找了个借口说出去上厕所,她知道他是为了留给她和张丹青独自相处的空间。陆厉漾走后,张丹青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保持安静。是乔溪忍不了,先出声道:“丹青哥,对不起,我还是跟陆厉漾说了。”
今天她跟陆厉漾一起来,张丹青怕是也看出来了。他之前嘱咐过她不要说,如今是她失信。见乔溪眼眶微红,张丹青道:“没事儿,这有什么好道歉的,陆厉漾是你除了爸妈之外最亲的人,你告诉他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越这么说乔溪心里越难受,眼睛微睁,她出声说:“丹青哥,你别走了,留在夜城吧。”
张丹青说:“那头我都答应好了,不去坑兄弟。”
乔溪知道这些都是借口:“你是不是怪我没信你,告诉陆厉漾了?”
张丹青淡笑着说没有,可过了一会儿,他脸上的笑容还是逐渐变得勉强。最后,他跟乔溪说:“乔溪,你从小爱惹事儿,但又不能平事儿,以前都是我帮你善后,告诉你别跟家里说,你也每次都没说。我既然想帮你,自然不会连累到你……怎么说呢,可能现在你心里有更信的过的人吧,挺好。”
乔溪说:“丹青哥,你别生我气了,我也是怕你摊上事儿。”
张丹青道:“我真没生你气,不让你跟陆厉漾说,是怕他误会你。”
乔溪心里难受,没马上应声,不知道自己这件事到底做的对不对。张丹青看着她道:“别闷闷不乐的,现在事情处理好了,你也就安心了。我看你跟陆厉漾挺好的就行,省的我走的都不安心。”
张丹青说过不连累她,他说到做到。反倒是乔溪答应张丹青在先,失信在后,陆厉漾还骂她瞒了他一宿。里外不是人也就不过如此了。中午吃完饭后,他们三个站在饭店门口。陆厉漾说下午跟他一起去送张丹青,张丹青死活不告诉他们他几点的车离开G城。万语千言,乔溪只得对张丹青说:“哥,保重。”
张丹青点头,陆厉漾道:“丹青,以后有事儿找我们,别拿我们当外人。”
张丹青对陆厉漾说:“乔溪在这边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你照顾好她。她心粗又胆儿小,能请神不能送神,以后你得多看着了。”
陆厉漾说:“放心,我一定看住了。”
眼看着张丹青上了计程车,很快消失在视线中。陆厉漾道:“张丹青还真把你看得挺透的。”
“什么?”
“能请神不能送神啊。”
乔溪瞥眼回道:“我这辈子唯一请来送不走的就是你这尊大神!”
陆厉漾笑道:“我就是你的财神爷啊,给我送走你还不得哭死?”
乔溪说:“那倒是。”
说罢,她又很快道:“快点把我送工作室去,我下午还有事儿呢。”
陆厉漾问:“都当老板了,还这么忙?”
乔溪说:“就是当家才更忙呢,我得精打细算,赶紧把钱挣回来。”
陆厉漾说:“再忙周六周日不得放假嘛。”
乔溪说:“再看吧。”
陆厉漾急了:“看什么看?周六你生日,你给我忙个工作试试看?”
乔溪一听这话,侧头看着陆厉漾的臭脸,笑着道:“这回不打算给我骗美国去了?”
陆厉漾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如今乔溪对这件事释然了,反倒是他有些耿耿于怀,总觉得在她心头戳了一根刺。乔溪也以为自己很难忘记,可这一年来,陆厉漾对她的诸多包容和保护,让乔溪觉得自己始终没有爱错一个人。乔溪很庆幸,那个时候什么都不顾放肆的爱了一回。谢晚星回了加拿大,张丹青也离开G城去了曲州,这次的事情终于算是尘埃落定。乔溪现在一扑心思都在工作室上面,老板走后乔溪跟林楚接棒。林楚主抓内部财务和绩效,乔溪则主抓管理和人员安排。身份一下子多了,她自然忙的脚不沾地。眼看着生日将近,跟去年一样,又是一波熟悉的不熟的人给她轮番短信和电话轰炸。甚至很多人找到工作室去,以公司名义,实则就是在变相的巴结陆厉漾给她送钱来的。林楚跟她说:“乔溪,你真是咱们工作室活财神,昨天再加上今天这两单,你知道我们两个净赚多少吗?”
乔溪问:“多少?”
林楚跟她比了几根手指,乔溪顿时瞪大眼睛吸了口凉气。林楚笑道:“我就知道跟你合伙是对的。”
乔溪说:“你目的不纯。”
林楚说:“无奸不商。”
乔溪说:“前辈,向你学习。”
因为陆厉漾早跟她打过招呼,叫她把生日当天空出来,所以身边熟人想给她庆生请吃饭,都是赶在周六的前一天。乔溪光是周四一天就参加了三场饭局。林楚和的,Kitty的,王慧宁和一些同学的。王慧宁这么爱八卦的人,她还私下里跟乔溪说,说是林栀现在混得不错,因为背地里搭上了孟源青。如果是从前,乔溪一定很是吃惊,不过现在不会了。摸爬滚打这两年,乔溪也算是见了一些职场中为上位的不择手段。只能说她们走的越来越远,如今就算连她生日,林栀也不会跟她联系。想到从前,只在心里唏嘘好久。她们这辈子到底要迎来多少人,又要送走多少人?以前她特害怕玩着玩着的人,突然就远了,但现在随着年龄逐渐增长,也算是看透了一些。没有无缘无故的来或是走,不是缘分未到,就是缘分到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伤感了起来,可能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