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溪余光瞥见周艾那副逼不得已道歉的样子,满脸不情愿,但又怕陆厉漾对自己更厌恶,只得对着说着违心的话。乔溪看的心里甭提多痛快。乔溪漫不经心的抽了张纸巾将口中的樱桃核包起,她好声好气的对陆厉漾说道:“你不要这么凶的跟周太和周小姐说话嘛,她不是那个意思的,人家都道歉了,你别这么严肃的表情。”
陆厉漾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薄唇开启,出声说:“同样都是女人,有的人跟你真是天差地别。”
这话说出来的轻,但背后的讽刺和揶揄却是十足的沉重,乔溪晓得陆厉漾嘴毒,但也没想到他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了。刹那间,周艾呆坐在原位,脸色由红转白,似乎是被陆厉漾给怼懵了。她身旁的叶永宁也是如坐针毡,作为周艾的母亲,她一想自诩自己是贵妇的典范,更是把周艾当宝贝疙瘩,何时被人当着面,这么劈头盖脸的直接说,更不明白陆厉漾为何突然对周艾发难。空气中飘荡着让人胆战心惊的火药味,有人想走,有人后悔来。乔溪心里也说不清是惊讶多一些,还是痛快多一些,余光瞥见叶永宁满脸尴尬,想说点什么,但又找不到话题的样子。乔溪心里都要乐炸了,感觉腰上的伤都好了不少。她侧头微笑着对叶永宁说道:“真是不好意思,你别在意,厉漾平时说话比较直。”
叶永宁努力挤出笑容,点头打哈哈,又不敢得罪陆厉漾,也只能硬着头皮被人这么一顿数落,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给他挤兑。周艾则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分外精彩。眼看着是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乔溪主动说:“谢谢你们过来看我,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叶永宁见状马上起身道:“那你休息,我们先走了。”
陆厉漾侧头,对着叶永宁略一颔首,说:“那就不送了,慢走。”
起初叶永宁还抱着不切实际的美梦,希望女儿真的能把陆厉漾给吊带手,可经过这刚才的这一番话,听到他把周艾三言两语就说的一文不值,听得她浑身发寒,可不敢再搁这儿待了,也赶紧的让女儿别抱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这个男人,真是太可怕了!恨不能脚下生风,赶紧逃离是非地。周艾临走前还敢偷看陆厉漾一眼,不知是脸皮厚,还是对陆厉漾真的用情至深。待到房里只剩乔溪和陆厉漾两人的时候,陆厉漾果断的放下琉璃碗,起身,从床边移步去了对面沙发。乔溪见怪不怪,临时搭档,观众一走,无需再演。两个人从刚才的亲昵,瞬间变成不想多看一眼彼此的不太熟关系。她看着他问:“你刚才为什么那样挤兑周小姐?”
陆厉漾靠坐在沙发背,修长的双腿叉开,邪气和贵气奇异的糅杂在一起,表情意味深长的回视着乔溪,他不答反问:“你心里难道对她还很有好感?”
乔溪当然不是,他挤兑的时候,她都快乐翻天。但还是要考虑到现实,说:“她是周木林的女儿,虽然是养女,但周木林跟这位周太太并无生养,总共就这么一个孩子。”
乔溪的意思是周艾再怎么的,也是姓周,是周木林的宝贝疙瘩,他这么不留情面,会不会对他的正事有什么影响。陆厉漾眼眨都没眨一下,就说:“所以?你是我太太,跟我一起来这里作客,她把你推地上,伤的腰都直不起来,她来这里,没有半点愧疚之意,还说那些阴阳怪气的话,当我是什么?我是死人由着她嘚瑟?”
乔溪心里稍微一打转儿,就猜到陆厉漾为什么这样做,想替她出气的理由不是正点,真正的是他看不过这个周小姐敢打他的脸,毕竟她头上顶着的是“陆太太”头衔。“你就不怕她四处宣扬,我是你妻子这件事?”
乔溪问出了她担忧的点。陆厉漾淡淡看她一眼,“我怕这个,怕那个,就不会带你来这里。别说她母女,哪怕整个周家上下,把我太太是谁的消息泄露出去试试?”一句话说的霸气又嚣张,一副全世界他最拽的样子。行行行,乔溪赶紧闭嘴,人家都这么嚣张的肆无忌惮,她操的哪门子心,还是赶紧养养她这快要断了的腰要紧。陆厉漾还有点最后的环节要跟周木林那边再确定一下,熊猫也打电话吩咐律师过来,周木林那边也喊了人来家里。自然一时半会还走不了,陆厉漾让乔溪继续休息一会儿。她本就没休息好,现在趴在床上,没什么事,她又迷迷糊糊又睡着了。等她再次有知觉,外面已经天黑,手机铃声作响。是宋宇文给她打的电话,她划开手机,开口的声音有些暗哑:“喂!”
“你在哪呢?林楚约我们去吃晚饭,我现在就在你家小区外面,接你一起。”
乔溪咳了咳声音,才恢复正常的嗓子,说道:“不用等我,你们去吃吧,我还在外面,没回去。”
听到这,宋宇文自然是狐疑,问道:“你不是就在G城么?还在外面过夜了?”
乔溪也一时半会跟他说不清楚,“是的,跟朋友一起,等我们忙完了,就回去。”
看乔溪并不想多谈这个话题,宋宇文没再追问。“什么时候回来了,给我发个消息,我给你送好吃的来,是我朋友从隔壁四城带回来的,保证你喜欢。”
乔溪暗笑,“先谢谢你了,等星期一到学校,你再带给我吃吧!”
两个人又瞎扯了一些其他话题,不知不觉就聊了十多分钟,等乔溪挂断手机,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门口站了两个人。是熊猫和陆厉漾。刚才她打电话的一会儿,他们就来了,是陆厉漾不许熊猫出声的。熊猫自然知道大事不妙,忙出声说道:“乔小姐,我们忙完了,是想问问你,晚上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刚才敲门你没听到,怕你出了什么事,我们才直接进来的。”
乔溪轻轻的坐起来,她接了句:“是我睡得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