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溪眼眶里的莹润越来越大颗,在眼珠子外面打转,她低下头就掉在了地上。陆厉漾冷然的将这一切收入到眼底,但却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看着她。她低下头,声音很轻的说道:“谢谢你你给我上药,谢谢你留住我的性命,在我闹出那样的事情之后,还让我安然的活着。”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这是乔溪之前这么长时间里从未有过的。她这究竟是真心感谢,还是心虚,或是到了这个时候要博取同情,混淆自己的判断,怕他会查出更多?他心情很复杂,既恼火又忍不住的想自己是不是太多疑,睨着面前的小女人,他冷冷的开口说:“去洗澡。”
忍不住的的补了一句:“留你性命,是看在轻寒的份上,怕你出了事,我爸爸跟嫂子他们会追问,不希望在他们心里留下耿耿于怀。”
他的所有所作所为,到了今时今日,还能容忍到下她这个麻烦,不过是还在顾忌着那点往日她在陆家的那点情分。陆厉漾的解释,冷漠又让人感到疏离,但这也是陆厉漾的本性,乔溪也从不奢望什么。乔溪不想再多说废话,赶紧的去洗澡。等乔溪穿着棉睡衣出来,陆厉漾还坐在客厅里,他在打电话,乔溪本来不想打扰他,直接回房间睡觉的,但她还有问题想问,就蹒跚着走到客厅的椅子上坐着,等他打完电话。陆厉漾问了一下天左那些进去局子的人怎么样了,听完之后,他才挂了电话。他抬头就看到乔溪还在看着自己,看她的脸色还有巴掌痕迹,嘴角都是青紫一片,看着怪可怜的。开口说话的语气,也忍不住的软了下来:“怎么还不去休息?”
乔溪沉默了一刻,才鼓起勇气问道:“那些人怎么样了?”
她知道陆厉漾的性子并不是表面那样柔和,看过他上之前和林栀舅舅对峙样子,乔溪心里其实想起都发憷,虽然不想面对,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格外生出事端。陆厉漾淡漠的说:“你在担心他们的死活?”
他说这话的眼神是幽幽的,像是探究着乔溪的表情,他像是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清乔溪表情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心思。他忽然变冷的语气,令乔溪说话的想法都降低了,只得试探着开口:“我不是担心他们,我是担心因为我,连累到你。”
她说这话,眼神都是怯怯的,明显的是在试探着说,生怕触及到陆厉漾的逆鳞,惹得他的不悦。怕因为今晚发生的斗殴,陆厉漾会因为太生气,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她不希望发生这些,这是她的初衷。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小心翼翼,变得这么卑微,这并没有让他感到爽感,相反的,这令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产生了异样。他脸上的神色没变,语气还是尽可能的那么冷硬,暗道:“连累我的事情你做的还少吗?还怕多这一件。”
乔溪的脸都忍不住的发烫,这个家伙,真的是一点情面都不想留给她的意思,乔溪心里忍不住的感到不堪。这样想,乔溪心里的稍微好一点,忍不住开口:“对了,那些人是……”陆厉漾却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做了个打叉的姿势,他揉了揉太阳穴,露出不耐的神情。“行了,我很累。你早点回房间休息,我去洗个澡。”
乔溪到了嘴边想让他去查查案底,但看他这一晚上的奔波的确是很累了,她也除了给他添麻烦之外,也不能帮他分担一点任何困难。也许陆厉漾很久之前就说的很对,她要是没有认识陆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的自尊在很多危险面前,一文不值。陆厉漾从洗手间出来,穿着丝绸的黑色睡衣。胸膛前还在淌水,他拿着浴巾在搓头发,刚出浴的陆厉漾,因为有近视,眼神都忍不住的缩成一团,看上去格外无害。他拖着拖鞋一步一步的往客厅走过去,本以为是他出现了幻觉,乔溪居然倒在沙发上。已经睡得很沉了,手里还握着一叠纸。陆厉漾伸手去拿,很轻松的从她手里就取下来,看着封面上的字,陆厉漾的眼神都暗了暗。上面写的是如何用针灸治疗偏头痛,字体还是毛笔手写,看样子是她重新打印了一份。陆厉漾忍不住好奇打开,里面还有各种图标跟注解,都是关于针灸到偏头痛方面的,一页页的翻下来,不仅是写了针灸的方法,还写了要怎么配合着治疗,从食物到空气,方方面面都提到了。陆厉漾嘴角扯了扯,偏头痛的也就只有他,没听到其他人有这个问题,没注意到她平日里在研究,偏偏今晚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拿着个这些东西放手里。难道她故意躺在沙发上,所以拿着这些东西?那她是不是在装睡?这样想,他马上低下头去看乔溪的表情,她睡得嘴角微张,看样子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这个样子实在称不上好看。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现在满脑子都是她的故意和演戏。不能再去想了,将他手里那叠纸扔到旁边的小茶几上。他也没这癖好,对着她睡着的样子看个没完,的亏她没有醒过来,不然得吓个半死不说,还会觉得他就是个变态。翌日,乔溪身上的伤口发炎,哪怕昨晚上吃了许多消炎药,依旧开始发起低烧。陆厉漾昨天怕她从沙发上掉下去,硬是把她拍醒来,让她滚回房间睡的。乔溪想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只是还没翻身,身上的伤就跟撕扯了一样的疼。她自己慢慢的爬起来吃了药,脑袋还是昏昏沉沉,浑身乏力。刚吃完药她想再休息休息,要是还持续发低烧,她得去医院挂水,这马上期末了,她要不治好,到时候挂科的可能性有。还没来得及躺下,门外就传来阵阵的敲门声音,急促的敲门声根本容不得乔溪拖延,她忍着身上伤口的疼痛,蹦跶着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