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不才,精通些医术。”
朱烨摸着自己的脖子,虽然心中恼怒,但是也只得暂且忍耐了下来。“那你说,这血舂病怎么治?”
萨满大祭司当然不会只听朱烨的一面之词。即便是眼前之人真的知道这血舂病,可是想要医治也是难上加难。否则萨满也不会等到这灯枯油尽之时。“既然萨满大祭司您寻找续命草和月见草,那显然是没有得到血舂病的医治方法。”
“所以,大祭司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选择利用续命草来延续性命。”
“这样,大祭司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找办法医治好你体内的血舂病。”
“可是,大祭司,这也不过只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若是,您能答应我的条件的话,不仅月见草我双手奉上,连着血舂病,我也一同帮你治好如何。”
朱烨笃定萨满不会拒绝自己,因此也全盘托出。所为的血舂病,不多见只不过是因为这种病多见于草原。而身患这种疾病,也是因为草原上接触了的牛羊体内的寄生虫,才会导致。只不过,这种病并不是任何人都会得,只有血型稀有的人,才会感染这种名为血虫的病。所以这病才会被命名为血舂病。想要根治,两种办法。一种是放血换血。只不过这种方法只能根治那些接触寄生虫时间不久的人。像萨满大祭司这种都快被血虫吸干了养分的人,那便只能用药物将他体内已经长大了的血虫引出体外。否则的话,随着血虫日益变大,日复一日的吸取萨满大祭司体内的养分供给自己。萨满大祭司也没几日的活头了。当然续命草是极补之物,萨满大祭司服用之后虽然能够短暂的提供体内的养分,供给他的生命延续。但是也只能是治标不治本,不解决根本问题,大祭司还是难逃一死。朱烨从看到萨满大祭司那副恶鬼一般的模样时,便已经知晓了大祭司身患的到底是什么病。如此心中有数,他才敢来与萨满大祭司做交易。萨满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杀意许久都没有散去。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朱烨,似乎在判断朱烨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本祭司可从未听说过,汤和的孙儿竟然还能是医者圣手。”
萨满面无表情的看着朱烨,眼中没有任何能够让朱烨猜测到他心思的光彩。“即便您不相信我能医治好你。”
“月见草双手奉上,大祭司你也不亏本呀。”
朱烨冲着萨满认真的说道。萨满大祭司阴翳的眸子终于煽动了一下,看向朱烨,他声音冰冷的问道:“所以,你所求为何?”
“我只不过是想让大祭司想办法将阿尔丹对格鲁蕃所作所为都公之于众罢了。”
朱烨知道萨满大祭司的松动便已经意味了他的妥协。“你年纪轻轻,想法倒是狠辣。”
萨满大祭司冷哼一声。他何尝不知眼前这少年提出来的要求目的何在。他倒是不在乎阿尔丹会如何,只不过这件事情会将他牵扯进去。他身为天神的仆人,真主在人间的代理人,屈尊降贵协助阿尔丹去陷害格鲁蕃。一旦这件事情曝光,他的威严将灰飞烟灭。那些部族还凭什么供奉他。那他延长寿命的意义何在。“我知道大祭司在忧虑些什么,不过摆脱嫌疑,将事情都推到阿尔丹的头上,对大祭司不算什么难事吧。”
“毕竟,即便是神明,也有被凡人愚骗的时候。”
“况且不顾族人安危,愚弄神明的人,才更为罪该万死吧。”
朱烨调笑道,说得云淡风轻。此时此刻,萨满也忍不住对眼前这个看着年轻的少年刮目相看起来。玩弄人心这种事情,看来眼前之人,深谙此道呀。“你说的倒是简单,可是本祭司身为蒙古部族的人,怎么可能舍弃我的子民们,为此付出代价。”
“阿尔丹堕落,对蒙古部族弊大于利。”
“若是本祭司答应了你此事,岂不是罔顾我那些子民们的性命!”
萨满的拒绝,也在朱烨的意料之中,所以对萨满的回答,朱烨也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难不成,大祭司真的以为阿尔丹坐在如今的位置,把持着北平城,我大明将领,就真的对其无可奈何了吗?”
“于大祭司而言,这个忙,帮与不帮,也只不过是拖延些时间罢了。”
“北平城,早晚都会被收复的。”
“告诉大祭司一个好消息如何——北平燕王朱棣,已经在前往宣府的途中了。”
朱烨面似满不在乎,可是却时刻紧盯着萨满大祭司,不肯放过大祭司脸上的任何表情。“朱棣。”
这下轮到萨满大祭司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朱棣,一直以来都是他们蒙古部族的梦魇,挥之不去,闻之胆怯。“胡说!”
萨满当然不可能轻易相信朱烨的话,下意识的就反驳道。“这个消息,怕是阿尔丹比大祭司您还要清楚。”
“为何阿尔丹早不动晚不动,偏偏这个时候对格鲁蕃下手?”
“因为他要掌握蒙古三部的所有兵力,用以对抗朱棣。”
“大祭司应该比我更为明白,阿尔丹和朱棣之间的新仇旧恨。”
“大祭司也应该比我更明白,阿尔丹不是朱棣的对手。”
朱烨看着萨满脸色越发的阴郁,便知道自己说到了萨满的心里。“大祭司若是此时出手的话,蒙古三军还能安然无恙的回到你们的草原上。”
“阿尔丹如今从北平城中运走的粮草,足够你们蒙古部落今年安然过冬了。”
“当然,不止是大祭司您,所有人都明白,占据北平城不过只是暂时的,你们部族的人早晚还是会回到草原上去。”
“大祭司心中应该会衡量,到底是现在撤退合适,还是等到阿尔丹带着你们的子民们和燕王大战一场之后撤回草原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