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朱烨在军帐中的话,李靖也不是没听见。明知道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可朱烨还是义无反顾的要去。连汤和将军的亲孙子都能如此深明大义。他不过是一个云川卫的军师罢了,连这点气魄都没有,还怎么能说出保卫大明安邦定国的大话。朱烨看着眼前的李靖,那张深邃的面孔,看起来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他心里清楚,李靖前往北平,是最合适的人选。就冲着他的外貌,就没有人会质疑。况且李靖身为云川卫的军师,本就神思敏捷,遇到事情也知道如何随机应变。况且,朱烨之前见到过李靖和金思武两人比试,知道李靖的身手也不错。“你随我来。”
最终朱烨还是沉重的点了点头,带着李靖来到了沐惠的营帐外。因为沐惠身份的特殊,所以沐惠一直以来使用的都是独立的营帐。不过也因着沐惠现如今是汤軏的副将,倒是有资格独自使用一个营帐。因此也没有人多说什么。不过朱烨带着李靖来找沐惠,还是让沐惠很是惊奇。听朱烨解释完来意之后,沐惠看了一眼朱烨身后的李靖,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不会死心。”
沐惠的语气中有些无奈。朱烨这个人,一旦决定了一些事情,总是非做不可,也不知道这份固执从哪学来的。但是朱烨退而求其次,选择让李靖代替自己前去,沐惠还是有些欣慰的。最起码,朱烨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只不过……这件事情到底不是仅仅靠嘴上说说便是,想要进入北平城达到朱烨的目的,其中的艰险,又岂是言语就能说明的。“你可想好了?”
沐惠盯着李靖,郑重的询问道。李靖面对面前的小将军,没来由的绷紧了神经。明明眼前之人看上去瘦弱较小,甚至比军营中的普通士兵还要矮上不少。可不知道怎么的,这人给人的威压,竟然比汤軏还要犀利。饶是李靖身为军师,在沐惠面前说话也是谨慎万分,连大气都不敢喘。“是,臣已经思虑好了,若是将军不嫌弃,臣定当不负所托。”
李靖将自己在朱烨面前的保证,从新对着沐惠说了一遍。不过此番表态,比刚刚更为坚定和用心。沐惠听着李靖的话,心中不禁对李靖多了几分赞许。“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好……”沐惠点了点头,算是准许了李靖的请求:“此事我刚刚也思索了一番,若是能够有你出面,自然我们的胜算便多了几分。”
“不过,此事也不容小觑,不是一时半会便能做好万全准备的。”
“这样,你先回去准备一番,等我等安排好了之后,便会通知你。”
“但是……此事不易声张,更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此番行动的目的和去向。”
“想必……不用我叮嘱,你也是明白的,对吧。”
沐惠看着李靖出声确认道。“是,卑职明白。”
李靖郑重点头。事关重大,他当然不会告诉别人。“好,你先将你的去向安排妥当,万不得让人生疑,剩下的事情便交给我了。”
沐惠拍了拍李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叮嘱道。“是!如此卑职就先行退下,等候将军的通知。”
李靖拱手行礼,冲着沐惠恭敬道。得到沐惠的允许,李靖便转身出了营帐,接下来……他自然要想办法交代自己的离开。旁人倒是无所谓,金思武那里,还是要找个借口敷衍过去才是。李靖打定了主意便离开,殊不知身后的营帐中,朱烨和沐惠两人已经在商讨起如何将李靖送入北平的事情了。既然确定了人选,又不需要朱烨前去冒险,沐惠自然对这件事情不再有异议。“如今最关键的是要如何将李靖送进北平城中。”
“他的身份,倒是好伪造,可若是想要混个一官半职,接进蒙古兵权的中心,却不是易事。”
沐惠沉思,心中却不断的计划盘算着。“先把他送进去再说,李靖能坐到云川卫军师的位置上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等他进入北平,再想办法,反正他机灵,知道如何随机应变。”
朱烨相信李靖的本事,知道李靖能够应付得来。“也只有这样了。”
沐惠点头,算是同意朱烨的说法。最起码,李靖有一个他们所有人都没有的优势。那便是极具蒙古人特征的长相。“蒙古的兵将倒是一直在往他们的部落运送物资。”
“我们的人也是借助这条线,才能将消息传递出来。”
“李靖,倒是不妨可以想办法弄进那些运送物资的队伍中,悄悄混进城中去。”
“进城之后,我再想办法让北平的手下接应他。”
沐惠冲着朱烨说罢,看向朱烨征求朱烨的意见。“好,你向来妥当,我相信你。”
朱烨点头。“能不妥当吗,摊上你一个会找麻烦的主,我得愁白多少头发。”
沐惠叹了口气,看着朱烨的眼神有些哀怨。也不知道怎么的,遇上朱烨开始,她就没断过麻烦事。“对不住,对不住,都是我不好行不行。”
“要不我把自己赔给你,你要打要骂,听候夫人发落,成不成?”
眼下营帐中只有朱烨和沐惠二人,因此朱烨说话也放肆了几分。“呸,臭不要脸,谁是你夫人。”
沐惠嗔怒道。沐惠的话,倒是引起了朱烨心中一丝的落寞。察觉到朱烨神色不对,沐惠开口问道:“怎么了?”
朱烨抬眼看向沐惠,一把攥住了沐惠的手:“若是……没有发生这些事情的话,怕是我们如今已经在京中筹备婚礼了。”
“可现在,我们身在异地,什么都没有,连婚事……怕是都得延后。”
“沐惠,是我对不住你。”
“我若是有本事的话,也不会连累你至此。”
朱烨的语气中满是内疚。“你这话说的真是没法听,什么叫你连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