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便是如此。“老爷!”
胡夫人守在床边,欲哭无泪。面对这种事情,胡太医自是不好说什么。就算他习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胡非为到底是他一族的亲兄弟。况且胡非为的经历,他也是明白的。心中当然也是有些怜悯起胡非为来。胡太医坐在房中也是如坐针毡一般难过。好不容易挨到了夫妇两人的心情平复了下来,胡太医赶紧借由请辞,离开了胡府。不过临走之前,胡太医也是交代了,这件事情,务必要早些做决定才是。若是耽误了,对胡夫人可不是什么好事。胡夫人和胡非为,皆是一心的不舍。对他们来说,肚子里的孩子,何尝不是一种寄托。夫妇两人谈了一夜,最终还是决定,要留下这个孩子。哪怕这孩子生下来残疾也好,痴傻也罢,这到底都是他们的骨肉。是代替胡可儿陪伴他们的存在。就算辞官隐退,变卖了家产回到乡下了过余生,养一个身患残疾的孩子,还是养得起的。可若是错过了这个孩子,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想好了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日子,胡非为从胡夫人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坚毅。“老爷,妾身,不后悔!”
胡夫人眼眶通红,看着胡非为希翼道。“好!那我们便留下这个孩子!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条生命。”
胡非为握住胡夫人的手,下定了决心。两人相拥在一起,度过了漫长的一夜。做了决定的胡非为,虽然仍旧心有余悸,可是一概刚刚知道消息的颓态,努力的让自己乐观起来。或许老天怜悯,自己的孩子,会健康无恙也说不定。世上医者也非万能,不可能事事都可以掌握。万一……朱烨和胡太医所说的,不会成真呢。胡非为心中仍然抱有一丝侥幸。胡夫人定下了心思,也就安心养胎。不过说是心中半分忧虑都没有,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菩萨庙变成了胡夫人常去的地方。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来为什么,每每从菩萨庙出来,内心就少了份不安。这些也多亏了清苦大师。原本因为朱砂符纸的原因,胡夫人对清苦大师是有所排斥的。可是清苦大师可不是凡人,看破了胡夫人对自己的疏远和厌恶。要知道,胡夫人可是这菩萨庙里出手大方的香客。清苦大师自是不愿意舍了这么一个香客。让自己手下的小僧尼去打听了原因。知道了事情始末之后,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清苦大师硬生生是转变了胡夫人的看法。反而更是哄骗胡夫人,那朱砂符纸少量服用并不会祸及性命,更不要说是危及孩子了。而且一旦怀有身孕之后,那朱砂符纸便不用再继续服用。“朱砂黄符乃是引子,一旦怀有身孕,便服用金印符纸安稳胎像。之后,再服用净心瓶中的甘露净化身心,方可保母子平安。”
这便是清苦大师的原话。胡夫人原本还有些不信,可是好巧不巧正有妇人前来还原,拉着清苦大师感恩戴德。不止如此,那妇人还要给自己的亲闺女求符生子。如此一来,胡夫人哪里还有不信的道理。自然是将清苦大师奉为救命稻草,深信不疑,香火钱也供奉的更足了一些。这日她照常来到了菩萨庙之中,在菩萨的面前潜心祷告。却不想,一阵慌乱嘈杂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有官兵进入菩萨庙之中,叫嚷着奉太子旨意奉命捉拿妖僧,随即便开始清散起人群来。胡夫人躲在一旁,避开熙攘的人群,远远看到一人正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官兵出现在菩萨庙的门前。“菩萨寺主持清苦何在?”
那人一马当先,站在人前,胡夫人这才看清,此人她也是认得,正是大理寺寺卿范勇。清苦大师见状,暗道不好,自己隐隐就想退到人群之后。却不想那些香客们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来,将清苦暴露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