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烨的动作快,但还是快不过朱棣。如今巡防营的职权还没交接出去,便已经被朱棣安插在巡防营中的领将拦截了去。禁军到底还是负责宫内的维稳,对峙起巡防营来,不占优势。两方水火不容,差点生了乱子。“四皇叔好生本事,竟然连巡防营都能安插进人手。”
“如今皇城内外被巡防营的人围得像是铁桶一般。”
“我们现在只能被动守卫。”
朱允熥如临大敌一般。他四皇叔如今刚刚从北平行军举兵,可手却已经伸到了皇城来。这让他怎能不惊讶。“不足为奇,若是朱棣真的京城之中没人接应,他也不敢有这么大的动作。”
“他这是想断了我们的路,让我们连援助都找不了。”
“这燕王,还真是不能小觑。”
朱烨也是严阵以待,脸上是少有的凝重。“没事,按照计划进行,燕王要封就封。”
“这皇城,我们出不去,也定然要让他有去无回。”
朱烨负手站在奉天殿的殿门前,仰望着即将落下的夕阳,徐徐说道。随着夜色落幕。皇城紧闭的城门严丝合缝的拢在一起。朱棣身骑战马。身后便是数以千计的骑兵跟在他的身后。兵临城下,朱棣只等着皇城之内的接应敞开城门,他便可以直接率领这五千精锐的骑兵直稻宫城。许是如此压抑的气氛之下,百姓们也嗅到了一场浩劫的来临。皇城之中别说行人,连灯火都没有燃了几盏。整个皇城陷入一片寂静之中,静谧的吓人。“吱呀……”城门在巨响之下,缓慢沉重的打开,里面一队人马冒出头来,率先在前面的正是耿炳文。“臣,见过燕王殿下。”
耿炳文下马,冲着朱棣行礼跪拜道。“耿将军免礼。”
朱棣虽然没有下马,但还是让人将耿炳文扶了起来。“巡防营的人手已经将宫城围了起来,保证里面的人,绝对出不来。”
耿炳文仔细说道,丝毫不敢怠慢。既然他已经做了这种决定,就必然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成败在此一举,绝不可因为半分疏忽,导致计划失败。如今朱烨和朱允熥,人都在宫中。宫城内的禁军也早就被替换了下来。如今整个宫城,都在巡防营和耿炳文手中的五千士兵的掌控之下。就算朱烨想要奋起反抗,也翻不起神浪花来。“走!进宫!”
朱棣一声令下。耿炳文所带的人马,自觉融入了朱棣的麾下,进了城门,冲着皇宫的方向直驱而进。朱棣带着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宫门前,竟然丝毫没有受到阻拦。心中疑心渐起,看向耿炳文和李景隆,朱棣沉声问道:“本王怎么觉得,是不是进来的太顺利了些?”
“如今城中兵马受控,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宫门之内。”
“巡防营的人,也只是将皇宫围了起来。”
“可进入这宫门之后,王爷……里面,或许是一场恶战。”
耿炳文脸上也是说不出来的郑重。朱烨也不是无能之辈。皇城之中虽然被巡防营和他们的兵马控制了起来。围守在皇城郊外的兵力,如今也尽在李景隆的掌握之中。蓝玉身死,他手中的兵力群龙无首,本就是一盘散沙。没有名将指挥,溃军之败也是板上钉钉。如今皇城中尚能指望的,不过一个老将汤和。可是不管那汤和是真疯还是假傻,依照他那个年纪,一把老骨头了。就算被朱烨强行拉出来带兵,又能如何。耿炳文有恃无恐。朱棣闻声细细思索了一番,但还是谨慎万分。“开宫门,带兵攻进去。”
宫中坐镇的朱烨,听到外面轰隆隆的声音,便知晓,这是朱棣带兵在破城门。朱棣人在皇城的事情,他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朱烨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人也如同受惊的猫一般,紧张的绷直了身子,遥遥看着宫门的方向。站在他的身边的沐惠,缓缓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迎面对上沐惠的眼神,朱烨的心中总算安下了几分。“枪炮营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朱烨出声询问身边之人。“严阵以待,只要朱棣攻破城门,我们的人,便会出手。”
沐惠点头。“好!只要宫门被破,立刻发出信号!”
朱烨将视线转回到宫门的方向,看着那边闪烁的灯火,眼中晦暗不明。随着剧烈的轰炸声,宫门到底还是应声而破。践踏着损坏的宫门,朱棣手下的骑兵一马当先,跃入门去,浩浩荡荡的冲着四周,四散开来。与此同时,耀眼的红色烟花在空中炸裂。顿时桥炮轰鸣,炸得朱棣耳朵都听不到身旁的动静。战斗既然已经触发,朱棣当然不会耽误,直接扬鞭打在马屁股上。“左翼,随本王进军奉天殿,其余兵马,从其他路行进,奉天殿中会和。”
“但凡投降者,皆于不杀,反抗者,杀无赦。”
朱棣风风火火骑着战马,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身后的士兵呼喊着口号,随着他风驰电擎一般冲向奉天殿。“缴械不杀,反抗者必诛。”
响亮的口号,在宫中四处蔓延,到处人心惶惶,惨痛的叫喊和哀苦的求饶声层出不穷。朱棣这一路上斩杀了不少人,直逼奉天殿前,朱棣才扯住了手中的缰绳。朱烨站在那里,身穿明黄的四爪龙蟒之袍,没有半分慌张,只是定定的看着朱棣冲到了殿门前。翻身下马,朱棣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流畅。“好久不见,四皇叔。”
朱烨看着朱棣,面无表情。“孽障,竟然还有脸唤本王四皇叔。”
“朱烨,你身为庶民,竟然冒充皇子,妄图扰乱我大明龙脉。”
“你该当何罪!”
朱棣居高临下的看着朱烨,满身的猖狂之意,格外的桀骜不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