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朝之时,孔儒刚看见两人就直冲着两人走了过去,想要问个清楚。可是谁知道两个人看见孔儒都二话不说视而不见的越过孔儒而去。孔儒看见两人,忍不住气的跺脚。怎么回事,才一天的功夫,这二人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沉默不语还躲着自己。罢了罢了,求人终究不如求己。孔儒还是打算自己亲自去办这件事。回到国子监中,孔儒翻找出自己的朝袍。按理说他是国子监的老师,没有官职是不能上朝的,但是因着他是孔子后人。又有朱元璋特许,如果是重要的事情,孔儒也是有资格步入朝堂的。对于县衙私下篡改户籍之事,孔儒到底还是决定要为莘莘学子发生,他不能让那些崇尚文学科举的仕子们寒心。这是他身为孔圣人后代的使命和责任。孔儒抱着誓死不归的想法换好了衣服,抱着笏板,跟着群臣踏入了奉天殿内。方孝孺和黄子成看见身着朝袍的孔儒,顿时两人脸色都猛地一变。还没来及上前将孔儒拽回去,只见黄狗儿上前踏入殿内喊道:“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跪地朝拜,连带着方孝孺和黄子成都不得不跟着叩首跪拜。两人趴在地上,头上的冷汗缓缓下落。他们两个都没想到孔儒竟然执念至此。早知道会这样,自己两人说什么都得拦下孔儒。方孝孺现在有些后悔自己竟然敢没有找孔儒说明白了,这个直性子的孔儒,竟然愚蠢至此……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朱元璋已经注意到了孔儒的存在。要知道孔儒从来没有上过朝堂,哪怕朱元璋赐予了孔儒这个资格,孔儒也从来没有动用过。朱元璋好像知道孔儒要干什么。昨日蒋瓛已经把黄子成所说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了朱元璋。只是黄子成消停了,这孔儒怎么又来凑热闹。还没等朱元璋开口,孔儒先行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老夫孔儒,有事启奏。”
众位大臣纷纷侧目看向孔儒,孔儒身为孔子后人,文人大儒,身份自然是这些官员熟知的。如今看到孔儒上堂求见皇上,竟然还说有事启禀,一时间大家都纷纷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还能劳烦孔儒亲自上奏,难道跟之前民间流传的修建孔庙之事有关?胡非为更是颤了颤,不过想了想孔儒占地那事本来就没有理,胡非为这才稳了稳心神,心中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回答皇上的询问了。“孔儒,孔庙修缮之事,朕已经知道了。不日朕让户部给你找块合适的地皮,由礼部尚书操持便是。”
“这些事,你不用拿到朝堂之上来说。”
朱元璋眼光深邃,看向孔儒的眼神射出丝丝冷光。言外之意是在告诉孔儒,他朱元璋已经给了台阶,孔儒不要给脸不要脸。这也是一种警告,告诉孔儒不该说的事情,不要在朝堂之上说。“启禀皇上,老夫要说的是另一件事……”孔儒继续不卑不亢的说道,根本就没听出来朱元璋的意思。朱元璋虎目微睁,还没来及开口,孔儒便继续发生说道:“老夫要启奏的是应天府县衙吏部主事。”
“官商勾结,中饱私囊,私自篡改户籍,改商为士。”
“皇上,大明的莘莘学子成千上万,若是放任此事任为,可是寒了这些学士们的心呀。”
“还请皇上为天下百姓,千万学子做主,恶惩吏部主事,以儆效尤。”
孔儒虽然感受到了朱元璋冰冷的眼神,但是只当是朱元璋对吏部主事的不满。根本就没往自己身上多想。朱元璋此时面色不善,他喜欢文人敢怒敢言的作风,不然他也不会如此重文轻武。可是此时孔儒的话让朱元璋的脸很美地方放。他总不能宣告天下,是他朱元璋让人给他亲孙子改的户籍,由商转士。孔儒的直白,让朱元璋很是愤怒。除了愤怒之外,朱元璋心中更是为朱烨感到不甘。见朱元璋不说话,孔儒更是底气十足,继续侃侃说道:“如此违背当朝律令,恶意篡改户籍。”
“朱烨有贿赂吏部主事之嫌疑,吏部也有受贿嫌疑。”
“且,吏部胆大包天,皇上必须彻查严惩,以平天下学子之不平。”
孔儒说的声泪俱下,好像真的多为学子打抱不平似的。但是此时孔儒只想让朱烨那个毛头小子得到最大的惩罚,以平复自己所受的所有屈辱。“朱烨……”众人在听到孔儒的话之后,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从对方的眼神中印证孔儒口中的朱烨,到底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朱烨。“哼哼。”
朱元璋气急反笑。“贿赂?受贿?”
朱元璋压住自己心中的怒气,继续说道:“孔先生可知道,城中瘟疫平复,所用的金继草,在市场上多少钱一株?”
孔儒一愣,不知道为什么朱元璋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大概……五十文一株?”
孔儒想了想,回答道。“嗯,平日里那金继草,确实也就是五十文一株,但是因为前些日子皇城之中瘟疫泛滥。”
“金继草的价格翻了一倍,一两银子一株。”
朱元璋虽然声音平淡,但是说不上为什么,朝堂之上的所有人手心中都捏了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