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此时刚刚把漱口的杯盏还给身旁的侍女。听到太医询问,这才想起了自己饭后吃了朱烨给的药品。伸手指了指,众人顺着朱高炽的视线看向那桌案上盛放的瓷瓶。那太医上前,拿起瓷瓶仔细端详了半天,没看出来个所以然。又打开了瓷瓶闻了闻,芬芳的味道弥漫在鼻尖,是他从未涉猎接触过的香味。虽然仅靠着这香味他便晓得这药物并非凡品。但是却也不敢轻易断定此物到底是什么。“大皇子,不知道……这些药品是从何而来?”
太医开口朝着朱高炽求问道。朱高炽一时哑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这药物是朱烨给他的,只是朱烨如今带着假面冒充着‘朱棣’的身份。他如何开口这药物是他‘亲爹’给他的。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朱高炽当然不能说着药品是从何而来。朱高炽不说,徐妙云却也清楚这药品到底从何而来。不过徐妙云也明白,如今朱烨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这件事情,不能继续追究下去了。“罢了,既然大皇子无恙,那便算了。”
“来人,伺候大皇子好生休息,万不得疏忽大意。”
徐妙云衣袖一挥,便将人赶了出去。安置好朱高炽之后,徐妙云才离开了东宫。“皇后娘娘,那太医已经留下来了,如今正在宫中等候皇后娘娘。”
出了东宫的大门,嬷嬷上前一步,凑近了徐妙云说道。徐妙云眼神一暗,脸上的严肃又浮现了起来。自己给朱高炽送来的虾羹,是她亲手所做,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所以,这问题便出在了这些药物的身上。回到自己的寝宫,徐妙云屏退了下人,只留了嬷嬷在身边。此时徐妙云脸色难堪的要命,却也有些不耐烦道:“说说吧,大皇子今日之症,是不是和他殿中那些药物有关系?”
“如果臣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这些药物导致的。”
那太医恭恭敬敬的趴在地上回话。“那些药物对人体有害?”
徐妙云有些紧张的看着太医道。“这……臣下没有仔细研究,拿不准那药物到底是好是坏。”
太医不敢妄言。毕竟那药物的出处没有弄明白,他也不能确定。况且,他也不是不知道,这些日子皇后娘娘在宫外召集了一些奇人异士。万一这些药品是皇后娘娘从别处求来给大皇子养身护体的。他贸然断定这药物对人体有害,岂不是自讨苦吃。“去验。”
徐妙云微微侧头,身旁的嬷嬷很识趣的从袖口处掏出了一个瓷瓶递给了那太医。这瓷瓶中装着的,正是徐妙云授意她趁着朱高炽不注意,从那些药瓶中取出来的药物。“是。”
太医的手一抖,却还是稳稳的接过了嬷嬷递过来的瓷瓶。待到太医离开之后,徐妙云的眉头都没有松开半分。尽管这些药物的结果尚且还没出来,但是徐妙云已经把疑心放在这些药物的身上了。朱烨……徐妙云的心中默念着朱烨的名字。等到她回过神来,心中却已经定下了主意。朱烨并不知道这些小插曲。虽然朱高炽呕吐的事情他也耳闻,但是只当着朱高炽吃错了东西,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若是朱高炽真的有恙的话,怕是徐妙云早就已经让人来请自己了。最近他正因为迁都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哪里还能顾得上其他的事情。不过也算是百忙之中还是有好消息传来的。兵部已经拟定了出征北平的人选。朱烨看着兵部呈上来的名单,甚是满意。再确认之后,朱烨便大笔一挥,批下了这些前往北平的人选。不过,在末尾他还加上了朱高炽的名字。等到徐妙云知道此事的时候,朱高炽都要准备出征了。“呯”朱烨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眼看着满脸怒气的徐妙云,朱烨有些头疼。看来他让朱高炽告知徐妙云,朱高炽还是没有开口呀。“都给本宫下去。”
徐妙云仅存的理智,没让她当场发飙。方仁美同情的看了朱烨一眼,也只能默默离开。他当然知道徐妙云前来所为何事。但是以他的身份,在这里倒是不便,反而不如离开的好。“方仁美,你留下!”
徐妙云看着要溜的方仁美,不客气的叫住了他。“皇后娘娘……”方仁美有些尴尬,但还是停住了脚步。这剑拔弩张的气息,任谁都感受到了皇后娘娘此时的心情很不好。一个个脚底抹油,都退出了大殿,生怕惹上了殿中的三人。纪纲将殿门关了个严实,便守在门口,确保附近没人在此偷听。沉重的殿门被关上,随之暗淡下来的光线,让徐妙云的脸色又沉了几分。“让炽儿前往北平之事,是皇上定夺的?”
徐妙云声音阴沉,看着朱烨的眼神哪里还有半分恭敬。朱烨缓缓叹气,微微点头应下。“此事,你也知晓?”
徐妙云一记眼刀射向方仁美。“皇后娘娘,您听咱解释呀……这前往北平的事情,可是大皇子自行请求的。”
“这事,可和咱以及皇上无关呀。”
方仁美一哆嗦,这徐妙云到底是徐达的女儿。从小被徐达亲自教养,发起威来身上那与生俱来的威厉也不容小觑。“炽儿不会自请前往北平的。”
“倒是你,朱烨……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四下无人,徐妙云也不怕挑开了身份。眼看着方仁美都在帮朱烨说话,徐妙云怎么还能忍得住。看着如此暴怒的徐妙云,朱烨其实心中早有预料。毕竟徐妙云如今看着朱高炽如同宝贝一般,眼下得知朱高炽前往北平这么危险的地方,难免会担心。“如今北平战事连连,那些蒙古鞑鞳都不安分。”
“你让他一个孩子前往北平作甚。”
“朱烨,今日你不给本宫一个解释,休想善了。”
徐妙云一双犀利的眸子,紧盯着朱烨,分毫不肯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