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磊武看着小家伙,一时间说不上是震惊还是忌惮。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些犹豫地看着苏苏,脸上的笑意未达眼底,“苏苏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苏看着陈磊武,脸上毫无惧色,依旧笑嘻嘻的,“我算出来的呀。”
闻言,陈磊武下意识看向梅泰清,似乎是在确认她这句话的真假。
没办法,纵使对方只是一个小孩子,可这一行干久了,警惕性根本不会有半刻放松。
有时候陈磊武也觉得自己可能神经质过头了,哪怕是节假日回家,都要防着家里人问起工作的事情。
好在梅泰清也理解他,只是平静道,“是她算出来的,小家伙年纪小,但能力只比我强,不比我弱。而且上次西南那边的事情,也得亏她过去了,我师父和师兄弟们才能回来。”
张鸿轩的名号,其实他们这些特殊部门的人都有听过。
他有一份国家的工资,但是做出来的事情,早就不是那份工资可以估量的了。
天下太平的时候,他只是御虚观里闲散道士。但是只要国家有需要,他就是这个国家的最强战力之一。
听到梅泰清的话,陈磊武看向苏苏的眼神也变了,由刚才的防备变成了肃然起敬。
他甚至下意识敬了一个礼,语气沉重地开口,“小英雄,谢谢你!”
西南那边的事情,他们是觉得诡异的。只是每次查到的事情,都太过稀疏平常了。他们这些普通人,根本看不出其中的关窍。
一直到张鸿轩他们过去了以后。上级传来了一些报告,他们才知道事情有多严峻。
可是偏偏那类事情,他们有心无力。
苏苏看着他的模样,依旧只是摆了摆小手,“应该的。”
苏苏刚开始接到梅泰清电话的时候,并不知道她这次要帮的人是自家大哥。也没想到,自家大哥那个救他于水深火热的贵人是自己。
来的路上,梅泰清也没有说任何情况。
一直到看到杜烈的时候,苏苏就知道了一切。
至于看出陈磊武帮了自家大哥,是因为当初她在许家药铺给颜嘉言算的那一卦。
她算到了自家大哥会因为误会,生活上受到各种苛责。别人吃香的喝辣的,给他准备的只有馊饭冷豆浆。甚至水都喝不到饮用水,而是山上没处理过的自来水。
如果是以前,自来水也未必不干净。但如今环境如此,大部分水源都不太干净。苏苏明白,纵使自己大哥是钢铁做的,也扛不住那么折腾。
好在陈磊武就是贵人之一,无论是吃喝还是其他,他都顶着压力给颜嘉言安排了普通人的规格。
程珲其实比陈磊武更早知道颜嘉言会遭遇什么,可他身居高位,身不由己。
纵使他有心护颜嘉言,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也正因为如此,下面的人认定了颜嘉言有问题,就更加欺负他了。
颜嘉言本人倒是不在意这些,他只是在等待,等待着有一天,有人能证明他的清白。尽管他知道,那个可能性太小了。
事情弄清楚了,陈磊武也没有继续浪费时间了,连忙开口道,“我带你们去见程指挥吧!”
然而苏苏却皱了皱眉头,“叔叔,我可以先见见我大哥吗?”
她好久没见到大哥了,小家伙心里想念得紧,也担心自家大哥受了委屈。
陈磊武有些为难,毕竟梅泰清第一次见颜嘉言,也是先见了程珲的。
倒不是程珲小气,但是有些时候安排不当,容易留人话柄。
梅泰清看着自家小师侄,语气里带着商量,“苏苏啊,师伯和你打个商量呗!我们先去见一下那个叔叔,然后再见你哥哥,好不好?我去接你之前见过你哥哥了,他很好,你不用担心。”
虽然卦象上也显示自己家大哥没事,而且师伯也不会骗她,可是小家伙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
她觉得无论是谁,被人冤枉了都会很不开心。但是家里的每个人看到她都会开心一些,她想早一点让大哥开心起来。
杜烈上次见了小家伙之后,也知道这小家伙厉害是厉害,但是对自己的哥哥格外在意。
他忍不住提议道,“要不您带着他们过去,顺便跟程指挥说一声,我去带嘉言过来。”
陈磊武点了点头,“你去吧!”
等杜烈走了,他才看向梅泰清和苏苏,“苏苏,现在可以去见那个叔叔了吗?”
苏苏点了点头,“谢谢叔叔。”
她也知道其实这样不太好,但她实在是太想见大哥了。
梅泰清见状,也笑着开口道,“小家伙之前被人抱走了,后来找回来以后格外重视亲情。她的要求虽然有些无理取闹,但也是人之常情,还希望你多多包涵。”
不知道为什么,陈磊武看着梅泰清的眼神,明明是笑着的,却无形中给了他一种压迫感。
但苏苏的想法他也能理解,只是摆了摆手,“她才三岁,这么懂事已经太棒了。”
等快要转身的时候,他才注意到了三只小动物,“这些是……宠物吗?”
虽然也听说过,修行之人,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法器或者其他东西。但是这三个小动物,实在是丑得太普通了。
陈磊武怎么想,也没办法把它们和道家那些东西联系在一起。
梅泰清看了一眼三只小动物,普通人是看不出什么了,但它们也的确不是什么普通的宠物。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把它们带上吗?不出意外的话,等下可能用得到。”
闻言,陈磊武脸上出现了短暂的错愕了。
毫无疑问,梅泰清的话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他有些愣怔地点了点头,“带着吧!”
不管怎么着,他们也要救颜嘉言。那个任务,再拖下去,这几年全白忙活了。
到时候,牺牲的可不就是颜嘉言一个人的未来和前途了。指不定还要有多少无辜的人,被这场漩涡卷进去。
那个时候,他们才是愧对如今领着的工资,穿着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