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辰会来公司找他,叫他十分意外,毕竟在他的意识里,他并不认识李佑辰,虽然听过他的名字,可他们到底是陌生人,实在不知,他为什么找他?“实不相瞒,的确有事。”
这件事情早晚都要和他商量,早说更好,李佑辰没打算瞒他,倒是直接的实话实说了,“我们今天,是为你母亲的事情而来。”
陈伯灏很诧异,“你认识她?”
陈老太太上了年纪,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和李佑辰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风牛马不相及,他怎会认识她?“是的。”
李佑辰点点头,“我跟她…最近一直接触,因为房子的事。”
听到房子,陈伯灏显然变得很警惕,一脸戒备的瞧着他们俩,仿佛他们就是洪水猛兽一般,唯恐避之不及,“那你们去找她好了,来找我做什么?”
关于房子的事,他并不想多说,也不愿意,他们在他这里,得不到什么的。“你母亲她知道以前让你们失望了,所以她很愧疚,现在她把房子买卖的所有权,交到你们兄妹手中,这件事情由你们做主,来决定房子的去留。”
对于寻常人家来说,这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李佑辰相信对于陈伯灏来说,也是一样,毕竟房子卖了,他也能分到一笔钱,想着如果他的智商没有问题,怎么着也应该同意。“这件事我不会插手的。”
让他失望的是,陈伯灏选择了拒绝,“我也没有任何意见,你们如果真的想买房子,那就去找她吧,不要再来找我。”
他的态度十分强硬,已经明确表明,此事与他无关,他不会有任何建议,也不想再掺和进来,假如他们如此在意房子,还是应该找陈老太太去商量,和他说没有用,因为早在几年之前,他就已死心了。“房子是你家的,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赵楠木不甘心的问。陈伯灏的态度不同寻常,甚至反常的有点诡异,相信换做其他子女,都不会是他这种看法的,正是因为与众不同,才会让她更觉困惑。“没有。”
陈伯灏否认的很坚定。他的话既少又坚决,显然不想多说,更不想被他们纠缠。没有想到离家多年,还会有人因为房子的事而找到他,看来母亲的确改了主意,准备卖掉房子,这是件好事情,可惜与他无关。他如今只想好好的工作,好好赚钱养家糊口,不想牵扯那些是是非非,所以无论是谁找他,他的答案只有一个,此事不关他事,不要再问他了。“那你忍心看着老太太纠结后悔吗?”
有些话本来不想说,可是看他这个态度,不说也得说了,“她现在就住在医院,身体不是太好,现在因为你们的事,更是忧心忡忡,作为儿子,你舍得她为你们难过吗?”
不管他们之间有何恩恩怨怨,陈老太太到底是他妈妈,相信他不会放着她不管不顾,兴许提及此事,能够换起他的愧疚,让他对这件事上心一些,给老太太一个交代。“这是我的家事,不需要你插手。”
听到陈老太太住院的消息后,陈伯灏心里面心急如焚,迫不及待的想去看望他,但是这些都跟赵楠木没关系,他也不必让她知道,与此同时,希望他的家事,也别再有她的参与。他还真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赵楠木心里有一点泄气,可是好不容易来了,她也不想无功而返,既然打亲情牌没用,那她只能换种方式,更加直接一些,果断一些,“这样好了,随便你开个价,只要肯把房子卖给我们,多少钱都可以。”
她就不信,陈伯灏没有在意的东西,是个人都会有软肋,有些人更注重亲情,有些人更注重爱情,有些人则是更注重金钱,既然前者没用,那就只能用金钱试他了。这个公司很小,即便他有能力,留在这里也不可能施展抱负,而且薪水一定少得可怜,对他来说,肯定很在意金钱了,想必用钱来诱惑他,最是合适不过。她的心里志得意满,洋洋得意,却不知道,陈伯灏已经快被气炸了,胸口剧烈起伏,一口气憋在了心里,急需宣泄。随手拿过桌子上的杯子,陈伯灏怒气冲冲的向赵楠木泼了过去,好在李佑辰眼疾手快的制止了他,“陈先生,你先不要冲动,有事情好好说。”
他没想到,陈伯灏倒是个犟脾气。“不要以为有两个臭钱,就很了不起了,我告诉你,钱不是万能的,不可能买得到所有东西。”
他不喜欢他在意的东西,染上了金钱的味道,那样只会变得恶俗,所以赵楠木别再用金钱迫使他改变主意了,那样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他更加抵触他们,也更抵触这种行为。像他们这种有钱人,或许以为,尘世间任意一样东西,都可以用金钱买到,可是凡事总有例外,不会每次都让他们得逞,就像他们家的房子,不是钱多就能被卖掉的,可惜这个道理,他们偏偏不懂,注定只能闹得僵持不下。“我们懂了。”
见他情绪激动,李佑辰不想再刺激他,只能平心静气的安抚他,希望他能平静下来,别再冲动,“你先把茶杯放下吧,咱们可以坐下好好谈谈,我保证不会再提钱的事。”
他知道陈伯灏在气什么,所以为了让他不再暴躁,只能赶紧结束那个话题,或许要说服他,不能用传统的方式,需要换个方法了,不然事情只会愈演愈烈,到时别说是买房子,恐怕还要节外生枝。“那好。”
看他态度诚恳,不像是赵楠木那么强硬,陈伯灏心里也更能接受,索性慢慢放下茶杯,不再怒目相对,“要是再想用钱来收买我,恕我不能奉陪。”
“我们不说钱的事了。”
这个话题有点敏感,李佑辰选择了放弃,“不知陈先生方不方便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肯回家?不瞒你说,你母亲很想你,她一个人在家,那种滋味并不好受。”
一直以来,他的离开始终是一个谜,陈老太太自个都不清楚,他们又哪里能明白?如果他肯回去,或许老太太就会同意卖房。“我母亲她或许以为,我的离开,是因为她不肯卖掉房子,可事实上,并不是那样的。”
陈伯灏坐在沙发上,低下头去,神情有些落寞,好像想起了什么伤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