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汐突然就对这个地方生出了几分难言的好感，但她也不会傻到直接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只是故作冷静地点了点头。
她不再讲话，郁述白却难得的想要再多解释一些。
“言冥共有五个负责人，我是其中之一，这里也只是言冥在北国的一个据点，所以不要乱讲话，不然即使是我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你。”
“知道了。”
顾瑾汐对此不怎么感兴趣，只是觉得这副话多的样子，和他阴郁的气场不太匹配。
郁述白也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俊秀的眉心深深皱起，带着几分试探，将她仔细地打量了几眼。
“我最新的实验项目，恰好缺一个试验品，而你的基因与我需要的相匹配。”
顾瑾汐眸色微动：“这么说，你会让我留在这里？”
他顿了一瞬，方才微微颔首：“只是你的身体很差，在达到进行实验所需的标准之前，你需要先修养身体。”
说着，他再一次告诫道：“如果乱跑，就直接杀了你。”
“知道。”
她的反应太过于平淡了，正常人听到这番话时，第一反应应该是恐慌或者愤怒才对。
郁述白忍不住又皱眉了：“难道你就不在意被人利用？”
顾瑾汐有些意外他会这么问，但想了想，还是认真回答道：“比起被人利用，我更担心会连被利用的资格都没有。”
“……你的觉悟倒是挺高。”
郁述白喜欢这句话，但她终归只是一个留着备用的试验品而已，不值得他花费太多心思。
“为了让你保持良好的心情，不可以离开，但可以做一些你喜欢的事。”
在顾瑾汐的印象里，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这种话，问她喜欢做什么事。
她不由愣住了，脑海里回想的第一个画面，竟然是将针管扎到自己的血管上，虽然疼，但也莫名地让她有亲切感。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有关这方面的，更多的东西，便抿了抿唇角，试探着问道。
“我想看书，你这里有书吗？或者，与医药学相关的东西也可以。”
医药学，应该是这么说的吧。
郁述白的神色却突然沉了下去，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浮现出几分怀疑。
她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是发现了什么？或者说，她来到这里，是为了打探什么？
言冥对他来说十分重要，他抗拒任何可能会毁掉这一切的事务，心想到这里，心底不由涌出几分怒气，气场变得越发森冷。
“够了，你先回自己的房间，在接到我的安排之前，不允许外出。”
他突然变得严肃，还将顾瑾汐赶了出去，她顿时有些懵，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透过门缝，就见郁述白换了副手套，戴上口罩，一脸认真地在房间里喷洒起了消毒水。
那双被牢牢保护起来的手，五指纤细修长，骨节却不甚分明，肌肤白皙，像是用玉石雕铸而成，有着与主人截然不同的秀气。
她还想再继续观察下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恭敬的男声。
“小姐，请跟我来。”
一个佣人站在不远处，一手横在身侧，恭敬地鞠了一躬，动作却带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
顾瑾汐悻悻叹了口气，只能跟着他离开。
……
一个月过后，战霆肆的腿初见成效。
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伴随了这么久，乍一消失，还真有种不习惯的感觉。
华文赋瞥了眼他脸上的表情，露出了几分嘲弄：“这种伤，对于我的医术来说，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一旁的宁家人都兴奋的不能自已，听到这话，更是激动地连连点头称赞、道谢。
“谢谢，谢谢华神医，宁家不会忘记您的恩情的。”
这样热情的态度，反而让华文赋有些不自在起来，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表情讪讪。
“行了，我行医是要收报酬的，既然你们已经给了钱，那我们就两清了，没必要说什么恩情不恩情。”
宁老爷子眼眶微红，激动到恨不得冲上去一把握住他的手，听到这话更是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华神医，无论如何，宁家都欠您一份恩情。”
两个糟老头子眼泪汪汪，手握着手的样子实在有些辣眼睛，华文赋嘴角一抽，连忙向战霆肆抛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难得见他吃瘪，战霆肆心底也觉得有些好笑，但看在尊老爱幼的份上，还是出声帮他解了围。
“外公，我和华爷爷私底下已经约好了，会准备其他的报酬，这件事您就不用操心了，交给我就好。”
华文赋满脸狐疑地瞪着他，总觉得这番话里还隐藏着其他的意思，但他现在急于摆脱热情的宁家人，就默认下来，臭着脸走到了一边。
宁老爷子乐呵呵地点了点头，看向战霆肆的目光中满含着慈爱和欣慰，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
“霆肆长大了，这次受伤，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京都市郊的那片地，等会我就让助理转到你名下，还有你们年轻人不都喜欢车吗，自己挑上几辆，外公给你买。”
他表达喜爱的方式很是简单粗暴，这才让宁婧北养成了小霸王般的性格。
战霆肆心下无奈，用宽厚的大手反握住他，俊朗的面容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微微摇了摇头。
“谢谢外公，不过我什么都不缺。”
他宽厚的肩膀和高大的身材，无不彰显着他成年男人的身份，宁老爷子不由恍惚了一瞬，这才惊觉，自己已经错过了这么多。
女儿最美好的年华，以及外孙长大成人的时候，他都没能陪在身边，老人心底充满了愧疚，眼底的激动也淡了下去。
他急切的想要为他们补偿些什么。
宁婧北与他父女连心，见状也明白他在想什么，心里同样不好受，便上前一步，轻轻伏在父亲不再挺直的脊背上。
“霆肆，这是你外公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宁老爷子同样也满脸的期盼。
战霆肆这才微微叹了口气，颔首道：“我知道外公疼我，不过我真的什么都不缺，外公不如先留着，等到以后我结了婚，再送给未来的孙媳。”
话音落下，周围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宁婧北也忍不住笑骂一句：“还没结婚呢，你心里就只有你媳妇了，这么急着想当老婆奴，就这么喜欢她？”
战霆肆却神情认真地答道：“是的，我很喜欢她，如果以后结婚的对象不是她，我宁愿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