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满是戾气，宋温雅浑身一颤，竟然僵硬在了原地，原先设想好的话忘得干干净净，满心只有至极的恐惧。
那抹她心心念念的薄唇，说出来的话却伤人至极：“姓宋的还算是个正常人，怎么会有你这么个脑子有病的女儿。”
战霆肆嫌弃地皱着眉，像是丝毫感受不到眼前的场景有多惑人，眼神冷漠的活像是块木头：“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顾瑾汐在哪？”
谁能受得了被喜欢的人这么侮辱，宋温雅难堪地低下头，咬紧唇瓣，强行克服了恐惧心理，只为问一句：“你为什么可以分清楚，明明我和她长的一模一样！”
她越说越激动，嗓音忍不住带上了几分哭腔：“战总，明明喜欢你的是我，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我们两个明明是一样的！”
她们两个的确有着比普通双胞胎更为相像的外表，盛装在躯体里的灵魂，却又截然相反。
战霆肆冷漠地注视着她，眼底没有丝毫波动，只是嗤笑道：“就凭你，还没有和她比较的资格。”
不是什么人都能被他放在眼里，女人也一样，顾瑾汐从不用这种庸俗的香水，这些只会熏得人头疼不已，而她身上的淡淡奶香气，就是治愈他最好的药。
无关外表，甚至她不需要开口，只要出现在他身边，他就知道，是她来了。
见宋温雅并不想配合，战霆肆也懒得和她浪费口舌，直接推开了窗户，踩着窗框翻过，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满脑子只有他冷酷至极的眼神，宋温雅久久回不过神，被气到浑身发颤，像是疯了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扯着嗓子大声喊叫。
“你再怎么喜欢她也没用，能站在你身边的只有我，等到了明天早上，顾瑾汐就是个废人，她没资格嫁给你，没资格嫁到战家！”
折腾出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外面的保镖，他们踹门闯了进来，宋温雅满脸怨忿地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把战总给我带回来！”
话音落下，却没有任何人迈出步伐。
她惊诧地转回了头，却撞进了一双双冒着绿光的眼睛，几个保镖围拢成一个圈，蠢蠢欲动地一步步走了过来，明显都已经丧失了理智。
她这才猛地想起来，那些蜡烛里被她加了可以助兴的药，在密闭的环境里，香气散发的更快，很快填满了整个房间，让所有人的理智都一点点沦陷。
“你们想做什么，放开我，我是宋家的大小姐，敢用你们的脏手碰我，我妈妈不会放过你们，我爸爸会剁了你们的手！”
宋温雅挣扎咒骂着，但思绪也渐渐变得混乱起来，只无力地哼唧几声，就放弃了抵抗，像是只坏掉的洋娃娃，任由摆弄。
荒诞的一夜很快过去，第二天早上，保镖们低着头跪了一圈，她强忍着浑身的酸痛，把枕头狠狠砸到地上，怒吼道：“都给我滚！”
要不是她提前吃了药，昨天晚上心跳的速度那么快，就能直接要了她的命！
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马上就到手术的时候，她还要先赶去云星医院，除了这里，谁给她做换肾手术，她都不放心！
云星医院在宋温雅的授意下，提前一个小时，就腾出了手术室，让顾瑾汐躺了进去，接受麻醉。
冰冷的针头刺入皮肤，她紧闭着双眼，纤长的眼睫湿漉漉的，低声道：“老师，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不需要，这都是我自愿的。”
教授忍不住叹气，一想到自己最喜爱的学生被逼成这样，心底就不由得浮起怒火来。
“他们有钱有权又如何，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更何况，要换的还是你的肾，除了你自己，谁都没有支配的权利！”
顾瑾汐转过头，被帘子隔开的地方，还摆放着另一张手术台，弟弟正安静地躺在上面，浑身插满了各种仪器的管子。
她按捺下眼底泛起的湿意，低声道：“老师，真的很谢谢您，没有你的帮忙，我可能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
教授摇了摇头，再一次询问道：“你真的想做换肾手术吗，如果不愿意，现在还有机会，我想办法让你逃离这里！”
已经晚了，宋温雅很快就会赶过来，她如果这会逃跑，只会连累到教授，更何况这次，是她自愿想要动手术的。
见她决意已定，教授再次叹气道：“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只是，缺少一个肾对你的伤害是不可逆的，做好心理准备，你再也无法像正常人一样了。”
顾瑾汐缓缓闭上双眼，轻笑着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宋温雅抵达手术室，冷声威胁道：“别想耍什么花样，如果你敢搞小动作，我就让你在京都所有医院都混不下去。”
教授是顾瑾汐的老师，她怎么可能信任他，但对方是相关方面，她能请到的最优秀的医生，她别无选择。
不过，云星医院也算是她的地盘，教授也绝不敢搞什么小动作。
教授冷哼一声，并没有搭理她，手术服里却已经沁出了一身汗水，生怕她发现什么端倪。
宋温雅见状不由嘲讽道：“等到手术成功，你再端着架子也不迟，要是手术出什么意外，后果可不是你这种人能承受起的。”
“宋小姐，手术时间到了，请你躺到手术台上。”教授却丝毫不在乎她的威胁，面无表情地抬了抬手。
她实在是太累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还没等注射好麻醉药，就已经沉沉睡了过去，并没有看到，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倒扣着一本病历，封皮上清晰地印着一个名字：顾星沅。
开始动刀时，看到宋温雅身上堪称疯狂的印记，教授不由得皱眉，眼底闪过一丝厌恶，随意划开了一道口子，就迅速地缝合了起来。
手术室瞬间变得更加忙碌，宋温雅被抬走，换成藏在一旁的顾星沅被放在教授面前，虽然他是植物人，但防止他中途苏醒，教授还是让助手给他注射了麻醉药。
里面的助手和护手全部都是顾瑾汐曾经的同事，她受到的不公待遇，被所有人看在眼里，没有人对教授的举动提出异议，只是沉默地配合着。
顾瑾汐的一颗肾被取出，只是被放进了顾星沅体内，这场手术，比预想中进行的还要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