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医生你这是咋了?”
方寒看着无精打采的孙艺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小会儿没见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没什么。”
孙艺洋苦涩的摇着头。咋了,被蔡依依骂了呗。昨天他满嘴胡诌,把蔡依依忽悠瘸了,一上午蔡依依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刚才把孙艺洋拉到边上是一顿臭骂。“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对我说,咱们不是朋友吗?”
方寒关心的道。“方医生你知道备胎吗?”
孙艺洋叹了口气问。“知道啊,汽车上用的?”
方寒不解的问,这和备胎有什么关系。“你果然不懂。”
孙艺洋摇着头。方寒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备胎,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舔狗,他应该是被舔的对象才对。舔狗最悲哀的其实不是舔到了痔疮,而是明明知道自己是舔狗,还义无反顾的去舔,哪怕被人家一脚踹回来,还是会转过头去继续——因为这就是舔狗的人生,要是没什么对象可舔,那才是舔狗的悲哀。方寒满脸疑惑,自己说的不对?“方医生,吃水果。”
蔡依依不知道从哪儿蹦了出来,手中端着一般洗的干干净净的葡萄。“谢谢。”
方寒道了声谢,很是意外的看着蔡依依:“蔡医生你没事了?”
“啊......”蔡依依脸色一红,用眼睛狠狠的剜了一眼孙艺洋:“我没事了,昨晚没睡好,上午的时候有些没精神。”
“哦!”
方寒应了一声,也没多问,不管是不是没精神,他也不打算深究,毕竟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对各大医院的医生来说,准确的上班时间其实是八个小时,上午八点到中午十二点,下午两点到下午六点。当然,这个只是明面上的,事实上对于医生来说,到了点不一定走的了,该下班了不一定能顺利下班,该休假了也不一定能顺利休假。遇到紧急情况,加班一个晚上第二天照常上班也不算什么稀罕事。方寒在江中院急诊科的时候,中午十二点到两点这个时候就很少能真的清闲,来了急诊,哪怕正在吃饭也要马上扔下碗筷。下午六点左右来一位急诊下不了班也是常态。燕京医院中医科倒是好一些,十二点吃过午饭到下午两点的这个时间段,除了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大多数人都可以在值班室休息,聊聊天或者做自己的事情,比起江中院急诊科要清闲不少。喝了会茶,吃了会儿水果,两点左右的时候孙艺洋这才继续带着方寒转悠。“方医生,上午的时候您也看到了,咱们科室专家不少,八位主任医师,八位副主任医师,上午查房的时候好几位主任和副主任都没有参加......”孙艺洋详细的把中医科的情况给方寒说了一遍。这一点方寒倒是清楚,来燕京医院之前陈远其实已经帮方寒查了燕京医院中医科的情况,燕京医院中医科主任医师八人,副主任医师八人,加上主治个住院医,总人数也不到三十个人,今天上午的查房,人数很显然对不上。燕京医院的中医科水平是相当高的,几位主任和副主任都是很有实力的。因为中医在保健恢复方面有些得天独厚的优势,因而燕京医院的中医科在燕京医院占据的比重还是较大的,中医科的几位主任平常除了在门诊轮流坐诊之外,主要的职责其实就是操心领导们的术后恢复和保健护理。燕京医院属于高干医院,老干部和领导非常多,无论是保守治疗亦或者是手术治疗,中医科都要派人参与治疗的。保守治疗自然不用多说,手术治疗,术后的恢复中医科必然是要有专家参与的。“科室的几位主任和副主任平常都是比较忙的,咱们科室的普通患者就是几位主治和我们几位住院医负责了......”中医科除了高干病房和特需病房,还有普通病房,这个上午的时候方寒并没有去过普通病房,这会儿孙艺洋带着方寒重新转悠了一圈。毕竟早上的查房谭广林首先是从高干病房和特需病房开始的,之后才是普通病房,方寒在半路就被周同辉截胡了,后面的查房他也没参与。燕京医院的普通病房和江中院的普通病房又有不同,分为两类,一类是三人间,一类是四人间,千万不要小看这一床之差,虽然只差了一个床位,可在燕京医院,这也是有着讲究的。三人间一般住的都是外地来的一些稍微有些能量的人,比如小富豪,小干部之类的,四人间住的才是真正的普通患者。“孙医生,方医生。”
孙艺洋带着方寒走进一间四人间的病房,里面正好有一位青年医生出来,急忙向孙艺洋和方寒问好。“刘医生啊。”
孙艺洋点了点头。等刘医生走远,孙艺洋这才低声向方寒说道:“刚才那位刘医生也是外地来的进修生,好像是川省中医医院的。”
燕京医院中医科有编制的不到三十人,可事实上还有一些没有编制的住院医,也有规培生、交流生,算起来总人数自然不止那么一点,进修生当然不止方寒一个。方寒点了点头,进了病房转了一圈,也没有插手人家医生的治疗,只是观察了一下患者的情况就和孙艺洋出了病房。“里面的患者病情都不轻啊。”
方寒出了病房询问孙艺洋。相比起江中院,燕京医院病房住的患者那都是重病难病,几乎没有一个简单的。“普通病房的患者大都是重症和疑难杂症的患者。”
孙艺洋低声道:“方医生您想啊,燕京医院那可是全国顶尖的医院,号有多难挂,床位有多紧张?能来燕京医院看病的患者,那都是在地方医院看过的,没有效果这才来的燕京,自然是以重症难证患者居多。”
方寒点了点头,倒是这个理。燕京医院可不仅仅是挂号难,床位紧张,收费同样不低,要不是真的没办法,一般人怎么可能不远千里来燕京求医?......“这个药方我修改一下,权老您再服三天,看看效果。”
高干病房内,杜云涛很是认真的给权老做了检查,然后站在边上陪着小心。“杜主任,我爸这病都已经吃了九剂药了,怎么还是反反复复,一直不见好利索?”
权老的儿子权延东眉头微微一皱。“权总,权老年纪大了,身上的各种小毛病不少,这才服了九剂药,效果已经相当明显了,怎么能说是没效果呢?”
杜云涛陪着笑。“才?”
杜云涛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权延东瞬间就炸了,豁然站起身来,沉声道:“杜主任,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才?你的意思是我爸这药算是吃的少了?”
“坐下,你干什么?”
权老眉头一皱,忍不住呵斥了一句,然后回头看向杜云涛:“杜主任,我这个病还要吃多少天药才能好,你给个准话吧?”
权老虽然呵斥了自己的儿子,可心中对杜云涛说的话也同样不满意,什么叫“才”吃了九剂,这话听的人是相当不舒服。“权老,您这个病还需要慢慢将养,我制定的治疗方案都是非常对症的......”杜云涛很是无语,让他给个准话,他哪儿能给什么准话,治病这种事谁能说万无一失,谁又敢给什么准话?哪怕是面对普通患者,杜云涛都轻易不会把话说满,更何况是面对权老这样的特殊患者,他要说再吃九剂,这九剂药吃完,万一没好利索呢?只不过权延东并不买账,直接打断了杜云涛的话:“杜主任,我们现在不是要听解释,而是让你给个准话......”杜云涛不吭声了。“看来杜主任是给不出这个准话了,那既然如此就换一个能给的出准话的人来,薛文辉呢,谭广平呢,你们这些燕京医院的专家要是看不好,没把握,罗老我们也不是请不到。”
杜云涛很想来一句,那你去请罗老啊,看看罗老能不能给你准话,只不过这话杜云涛还真不敢说。作为燕京医院中医科的主任医师,虽然没有担任科室副主任,可杜云涛那也是知名的权威教授,此时却被人质问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要是传出去,谁信啊?“杜主任还不走?”
权延东脸色一沉。杜云涛无奈,只好转身走人。“杜主任!”
孙艺洋带着方寒正在这一层熟悉,正走着,边上一间病房的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孙艺洋急忙停下脚步打招呼。“杜主任。”
方寒也急忙打了声招呼,这位他上午见过,中医科的一位主任医师,杜云涛。“是小孙和小方啊。”
杜云涛心情不怎么好,反应有些慢,愣了一下这才认出是谁,勉强打了声招呼。“杜主任,麻烦关门。”
杜云涛这么一愣,病房的门还没来得及关,病房里面传出一个声音。“杜主任,我来。”
方寒正好在靠近病房的这边,听到声音急忙走上前,伸手准备拉门。这关门的时候方寒的身子自然要又一半进入病房,再加上方寒并不是那种战战兢兢循规蹈矩的性子,他准备关门的时候还回头向病房方向看了一眼,打算看看是哪位这么大谱,房门都懒得关,还一定要杜云涛关门。病床上的权老这会儿也下意识的看向门口方向,方寒这么回头一看,正好和病床上的权老来了一个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