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们知道吗？那个卫千凝啊她背着户部侍郎在家养了个面首啊！”
“啊？怎么个事啊？你们说的不会是那个最近被抓进大牢的户部侍郎吧？”
“说的就是他！真没想到啊，果然是善恶有报，他自己弄虚作假片朝廷的钱，然后妻子就背着他养面首。”
“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买菜的妇人正说着自己最先得到的八卦，一个青年忽然走到他们面前，脸色难堪的问道：“户部侍郎赵生的妻子养了……养了面首，这件事可是真的？”
问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跟着母亲单独立府的卫显。
当日，老卫国公说话算话，哪怕是卫国公再怎么不愿意，也逼着他和卫显的母亲和离了。
卫显母亲和离之后，也没有回娘家，而是自己买了一处宅子，和儿子住。
这些天没了卫国公儿子身份的卫显，一直奔波在上京，想参加科考。
依次来证明自己就算没有卫国公儿子的身份，他有的是真才实学。
“当然是真的，街头巷尾都传遍了好吧，不信你随便拉个人去问问。”夫人热心肠的说道。
卫显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向几个妇人道了声谢，转身急匆匆的往家赶去。
到了家，卫显来道母亲的院子，还没开口就见母亲一脸烦躁的坐在正堂，低下是大气都不敢出的管家。
“母亲。”卫显走过去，低声道：“您是不是知道了？”
“我也是刚知道。”丁禅看他一眼，沉声说道。
卫显脸色更难看了。
正堂里一时间沉默下来。
尽管他们已经脱离了卫国公，但听到这件事还是觉得羞耻的很。
卫千凝她堂堂一个卫国公嫡长女怎么一点脸也不要。
豢养面首，亏她做的出来！
还有现在是什么时候？不说想办法把赵生从牢里捞出来，竟然还跟面首在家里胡闹。
简直丢死个人。
“母亲，我们要不要去国公府看看？”卫显忐忑不安的问道。
丢人是丢人，但他更担心祖父的身体。
上次父亲就气的祖父好几天没下来床，这次的事情若是被祖父知道的话，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更何况祖父还一直非常偏爱小姑。
“去什么去！”丁禅冷声说道：“我们以什么身份去？再说了你现在去有什么用？你祖父是个要脸面的人，平常连一丝不体面都不会有，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丑事，你祖父怎么会见我们？”
卫显沉默了。
他是了解祖父的。
若事情传到祖父耳朵里，他们贸然上门确实见不到祖父。
气氛一瞬间更加低迷。
国公府里要说还有人，那也就是老卫国公了。
可惜他老人家一辈子英明，老了老了却一直给子女擦屁股。
知道什么也做不了，卫显却也不想就这么在家里干坐着。
“母亲或许事情也不成那样的，我去找……”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国公爷出事了！”
卫显话还没说话，一个小厮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禀告道。
“怎么了？你慢慢说！”丁禅心里一咯噔，心里有中不好的预感。
卫显也紧张起来，眼睛眨也不把的盯着小厮。
小厮就是个守门报信的，平常连丁禅的面都不一定能见到，今天来送信，被两个主家这么死死盯着，脑门上冒了一层汗珠。
“老国公爷，老国公爷……他……他去了……”小厮哆哆嗦嗦的说道。
丁禅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的就往下滑。
“娘！”
幸好卫显即使接住了她，又是给她掐人中又是让人叫大夫，好一会儿丁禅才缓过来。
她愣愣的看着上方，轻笑着说道：“儿子你说好笑不好笑，我刚梦到小厮禀告说你爷爷去世了，这怎么可能呢？我昨天还去给他请了安，说好要给他做他最喜欢的肘子……”
丁禅说着说着，眼角的泪无声的滑下来，润湿了卫显的衣袖。
卫显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母亲。
在国公府的时候，祖父对母亲就像亲生女儿一般。
所以在他爹对不起母亲之时，祖父才会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也要给母亲撑腰。
他知道，在母亲心里，母亲早已将老卫国公当成了父亲般的存在。
卫显眼眶发酸，他也同样不想相信。
祖父那么好一个人，怎么会这样！
“母亲，我让人给您收拾收拾，我们还要去国公府……”卫显强撑着一口气，可是‘哭丧’两个字，实在说不出来。
“来人，扶夫人去房里换衣服。”卫显叫来丁禅的贴身丫鬟。
丫鬟扶着丁禅回了房间。
“公子，我们该怎么办啊？”管家一脸愁容。
直到此时此刻，卫显真正有了要自己当家做主的感觉。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努力消化掉‘祖父已去了’的事实。
“按照女儿奔丧的规矩来。”卫显说道：“我相信母亲也是这样想的。”
“哎，好吧。”管家点点头，惋惜道：“可惜了老国公爷这么好的人，怎么就生出这么这样不靠谱的儿女呦。”
卫显也想问问他爹和小姑。
你们这么坐的时候，难道就不想想后果吗？
尽管在悲伤，事情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一切准备妥当，卫显扶着已经换好衣服的丁禅做进马车，往卫国公府赶去。
国公府。
卫显从马车上下来，转身伸手道：“母亲，我扶你。”
过了好一会儿，丁禅才在下了马车。
卫显看母亲红彤彤的眼睛，心里难受，像是整个人掉进了湖里即将溺死。
两人进了国公府，门口的下人立刻带着两人去了灵堂。
老国公爷去的突然，灵堂正在搭建之中，来来往往的丫丫鬟小厮，连大喘气都不敢。
“你们怎么来了？谁让你们来的？”
一进门，卫国公看到两人就冷下了脸，怒声道。
“爹，我们来给爷爷吊丧。”卫显皱眉说道。
“我当然知道你是来干嘛的，我是说她！”卫国公指着丁禅，恶声恶气的说道：“你赶紧走，我们国公府不欢迎你。”
“一个被休弃的女人，也有脸再登我们国公府的大门，真是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