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楠进入房间，正好看到桑枝试图拉上后背的拉链。
她上前一步，替桑枝拉上拉链。
“顾小姐，谢谢你。”
桑枝莞尔一笑，眉眼清澈。
顾楠笑笑，“桑小姐你客气了。你直接叫我顾楠就行。”
“好啊，顾楠，那你也直接叫我桑枝吧。”
桑枝说道。
顾楠点点头，她抬眼打量着着面前的桑枝，眼神有些复杂。
桑枝对上她探究的目光，眉心微动。
“顾楠，你是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桑枝拧着眉，低声询问道。
顾楠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季总很爱你，他这些年心里一直有你，没有来见你，也是因为他双腿不利于行，而且还不适合出现，而且他之前失明过。
季总真的从来没忘记过你。上次在卡尔家你离开的时候，随手丢的面具，他都捡了出来，视若珍宝。”
顾楠盯着桑枝的脸，压低声音说着。
桑枝愣了愣。
一时有些恍惚。
桑枝抿了抿唇，看着面前的顾楠。
似乎能从她眼里看出对……季以洵的情意。
“我能想得到……以洵这些年过得有多苦。顾楠，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桑枝扯了扯唇瓣，声音沙哑。
“季总这些年一直惦念着你。就算是当初做腿部康复也是为了你。
原本。
他不宁愿坐在轮椅上，为的就是永远提醒自己的仇恨……但是因为你。
他说要堂堂正正现在你面前，而不是作为一个废人来见你。”
“……”
桑枝静静地看着顾楠，手心缓缓收紧，声音沙哑：“我知道了……”
“所以。”
顾楠顿了顿，抬眼看向桑枝，眼神晦暗清冷，但是却没有任何鄙夷的情绪。
顾楠看着她，捏紧手心，压低声音说道。
“所以。”
顾楠凑近她，在她耳边说道。
“我希望桑小姐……你可以好好待他，陪在他身边。该断的情断掉……不该碰的人……别碰。”
“比如……”顾楠抿着唇，沉声说道。
“卓三少。”
说完，顾楠看到桑枝脸色微变，身子紧绷着，一副怔愣惨白的模样。
顾楠扯了扯唇，退后一步，静静地看着她，唇角带着笑。
“桑枝，我先出去了。”
顾楠笑意不减。
似乎同刚才判若两人。
桑枝僵在原地，脸色苍白至极，她抬眼看向顾楠，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顾楠……这是什么意思？
顾楠说卓逸憬是她不该碰的人。
她是知道了什么吗？
桑枝手心死死攥着，唇瓣轻颤。
顾楠是不是知道她跟卓逸憬的事情？那以洵他……
桑枝拧着眉。
顾楠或许只是自己知道了，并没有告诉季以洵，毕竟……她“爱”以洵，不会看着以洵伤心难过的。
桑枝垂下眼睑，心头的羞耻感却又多了几分。
桑枝从卧室出来的时候脸色还有有些难看。
季以洵看着她的脸，眉心微蹙，“枝枝，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桑枝摇了摇头，咬着唇，“我没事。”
她看了一眼客厅。
顾楠已经不在了。
“刚刚我让人送来了早饭，你先吃着。我进去换身衣服。”
季以洵低声说道，缓缓起身。
他刚走一步，就踉跄了一下。
“以洵！”
桑枝脸色苍白至极，迅速上前扶住他。
“我没事。”
季以洵笑着安慰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乖乖去吃饭，等我一会儿就好。”
季以洵说道。
桑枝犹豫着点了点头。
只是吃饭的时候，桑枝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顾楠的话，确确实实影响到她了。
她越来越觉得愧疚难堪。
……
车子停在警察局门口。
桑枝从驾驶座上下来，见季以洵要从副驾驶座上下来，连忙从车头绕过去扶住他，让他架着自己的脖子。
外人看去的话，就是两人以很亲密的姿势搂着。
“三少，真是抱歉，手下人不懂事，眼睛不好使，明明是玩具还非得上纲上线。实在是他们不懂事，三少您请见谅。那家伙是局里新来的，头铁的很。”
桑枝抬眼看过去，就看到门口站着几个人。
卓逸憬一身黑色西装，冷峻矜贵，气势非凡，他的脸色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黑色衬衫领口微微竖起，多分几分肃穆冷沉。
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半弯着腰在他身侧站着。
一旁还有仇岩和另外一个人男人在。
“嗯。”
卓逸憬淡淡应声，神情漠然森冷，他从口袋里摸了摸烟圈。
那个中年男人见状，连忙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火机，谄媚一笑，“三少，我来。”
卓逸憬不冷不热的应声。
他眯了眯眼，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夹着烟，他深吸一口，如吞云吐雾般缓缓吐出，烟雾缭绕。
卓逸憬微微偏过头，恰逢其时的对上了桑枝清冷淡然的眼眸。
桑枝面色平静如水，看向他的眼底没有除了淡漠之外的任何情绪。
就像是在看一个漠不相关的人。
卓逸憬眸子沉了沉。
没心没肺的女人。
卓逸憬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却满是嘲弄。
他抬眼看向桑枝身旁“搂着”她的季以洵，目光清冷。
卓逸憬微微点头。
季以洵朝他笑笑，眉眼深邃暗沉。
“三少，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您可别因为这事儿跟我置气啊，我多冤啊……”
中年男人继续说道。
卓逸憬收回视线，面色淡然疏离，他眯了眯眼，声音清淡，“谢少呢？不该把他也弄出来？”
“啊？”
那个中年男人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后脑勺，轻咳一声，凑近他，压低声音，“三少，谢少还得让他再等会儿，等谢夫人来保释他。”
卓逸憬微微蹙眉，声音微沉：“我不能保释他？”
“……这……”中年男人愣了愣，面露难色。
“刚刚有人来吩咐了，必须等谢夫人过来。”
“……”
卓逸憬皱着眉，他偏过头，看向不远处的季以洵，他抿着唇，没再说什么。
“走吧。”
卓逸憬声音淡淡，面色冷峻疏离，他转身，闲庭信步的不远处“依偎”着的两人走去。
他身后的仇岩和韩廷迅速跟了上去。
“没为难你吧？”
季以洵看向卓逸憬，眉心微挑，失笑道。
“没那个胆子。”
卓逸憬说道，眸色幽深暗沉，视线却不经意的从桑枝脸上扫过，最后又扫过两人紧握的手上。
只不过。
桑枝一直低着头。
她虽然看不到，但也能感受到男人炙热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