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把红木匣子推给林小渔,又给她亲手带上了牡丹花的步摇,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后道:“果然是人靠衣装,小渔带上这步摇,活脱脱就是个美人胚子!”
“小渔,这只步摇是祖母未出阁之前最喜欢的,现在祖母把它送给你。”
“祖母这不行,您最喜欢的东西就应该好好的珍爱保存,怎么能送给别人呢?”
林小渔抬手想把头上插着那只步摇给拔下来,简直太贵重了,上面还是金子做的,戴出去如果被人抢了,她可如何交代,可动作却被李老夫人再次阻止了。“你就当全了婆婆的心意,婆婆要是走了,这些东西还不只便宜了哪个,让他们糟蹋了婆婆,怕是死不瞑目啊。”
李老夫人不无感伤的叹了口气,“人老了,其他的事我也管不了,只想为这些东西找个好去处,也不枉他们跟了我一场。”
“……那行,婆婆我先替你保管着。”
“好好好。”
见到林小渔终于答应收下,李老夫人这才又笑开了。而在李府的会客前厅,三个人正在交谈。李顶天大咧咧的笑道:“爹,龙飞将军是儿子的好兄弟,你不必拘束着,我们两个那是啥关系啊!”
李侍郎:“……”他这儿子能不要了吗?谁能告诉他,他儿子一个纨绔子弟是如何与龙飞将军勾搭上的,况且这样和将军勾肩搭背真的合适吗?李侍郎白了李顶天一眼,“逆子,怎可对龙飞将军如此无理!”
他转头像川剧变脸一样的讨好,“龙飞将军千万别放在心上,我这儿子纨绔惯了,实在不像个样子。”
吕成行适时的打断了李侍郎的话,道:“李侍郎不必多礼,本将军的确和李顶天是好兄弟。”
沉默。再三的沉默之后,李侍郎呵呵的干笑了几声,心里却对吕成行格外的不屑。对于吕成行这个龙飞将军的来历李侍郎怎么能不清楚,不过就是谢府抛弃的棋子而已,当年因为杀人跑了七八年。现在走了狗屎运,被皇帝封了个什么破将军,现在就跟着这个不孝子来他李家府上,满朝文武有哪个瞧得起这个龙飞将军?“承蒙将军抬爱,我家这小子能和将军搭上交情,那是他三生有幸,呵呵。”
……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子话,李侍郎本来就不屑吕成行,更看不起他,说的都是冠冕堂皇的话,场面上的套话。吕成行撇了李顶天一眼,心中不耐,嘴上便道:“既如此,那就不打扰李侍郎了。”
李侍郎赶紧起身,挽留道:“将军不如在府里用个饭再走,就让厨房备着了。”
“爹,咱家饭那么难吃,你好意思的让将军用?”
“你……”这满脸堆着笑的李侍郎差点让儿子给噎死,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脸上的笑也瞬间僵住了。真的,他想打死这个儿子,立刻马上,别让他再出来祸害人了!李侍郎要留吕成行,奈何他执意要走,也不好强留。“祖母今天风大,你回去吧。”
李顶天高大的身影站在李老夫人前面,今天的风很大,风中还含着沙子,吹的人脸疼,老夫人笑呵呵道:“你祖母又不是纸扎的,一阵风就倒!”
“我这不是怕祖母你让沙子迷了眼吗?”
“知道知道,祖母知道我孙儿有孝心!”
送走了林小渔和吕成行之后,李侍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道:“李顶天,你现在出息了?”
李文儒刚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憋下了将要出口的话。“对啊爹,我现在就是出息了。我都能搭上将军,您呢,您最看重最喜欢的二儿子李文儒呢?”
李顶天横了李文儒一眼,道:“您的二儿子除了会对一些酸溜溜的诗,与那些纨绔子弟饮酒作乐,在您面前装装样子,他还会什么?”
其实李顶天说的不错,李文儒平时花大价钱,请那些贵公子们又吃又喝花酒,废了不少的银子,这才融入了圈子。可是靠金钱打通的圈子和途径,又不是真才实学,能交往到的只能是狐朋狗友,那些人从心底里看不起李文儒,只是有免费的便宜,不占白不占而已。刚才憋了一阵子,心中的火气正在狂发的李文儒立刻不干了,到:“李顶天,你说谁装样子,你别以为搭上龙飞将军就能一飞升天!”
“可我现在就是有个将军朋友啊,怎么样,气不气?嫉妒不嫉妒?”
李顶天同样瞪了李文儒一眼,嘴角往上一挑,邪魅一笑。“就算你嫉妒也无用,你费尽心力,把李家搬空了请你那些狐朋狗友喝花酒,人家也不会瞧得起你半点!”
李文儒简直要气疯了,他一向在府里都受到李侍郎的重视,可今天呢?今天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李顶天身上,看向他的目光只有怜悯,而看向李顶天的目光有讨好和谄媚,这些以前都是属于自己的,现在简直就是天差地别!李顶天想了想,又极快的补充道:“哦,我说错了。人家能瞧得起你,不过不是瞧得起你这个人是瞧得起你手中的银子罢了。”
“你狂什么狂?那吕成行不过就是个谢家的弃子,现在被圣上封了将军那又如何?只不过是个空壳将军,没有半点兵权!”
李文儒步步紧逼,毫不相让,“没有兵权的将军,那还算将军?”
兄弟二人你怼我一句,我怼你一句,不过这些话都是关起门来说的。李侍郎皱了皱眉,冷喝道:“都给我住嘴!”
“爹……”“文儒,今日你这些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你会如何?我李府下场会如何?”
李文儒愣了愣,他本以为他爹要像往常一样教训李顶天来夸赞自己,可如今……怎么反倒教训起自己来了?“家丑不可外扬,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李老夫人面色疲惫,懒得再看争吵的这父子俩,道:“一个个的不中用,顶天,我们李家以后可要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