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露出了迷惑的神情,他闭上眼睛又睁开,嘴唇紧紧的抿着,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刚才的心脏一刹那悸动的让人害怕。凌风是三皇子的贴身心腹,他低头回道:“三皇子殿下,您从未对任何事物留恋。”
“是啊,本宫从来不留恋于任何东西,因为……”三皇子自嘲的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因为就算留恋,就算想要紧紧的握在手里,最后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珍惜的东西最后总是会成为别人手中的玩物,从小到大无一例外。小时候的陪读玩伴,养的小狼,父皇赐给的玉如意……这些最后成了谁的也记不清了,反正永远不会属于自己。“本宫不会留恋任何东西,因为那是无用的,想要就去掠夺,夺到手里才是自己的。”
三皇子望着天边翻滚的黑云,闪电一亮一亮的,他沉声吩咐道:“把袁玉叫来。”
“是,三皇子。”
凌风带来的是一个美貌女子,样貌姣好清纯,一双眼睛弯起来如皎皎明月,里面似乎含着雾蒙蒙的水光。澄澈得如同一汪清水,里面似乎泛着纯净的琉璃光,和某个人很像,但又多了一丝妩媚讨好,少了几分从容。夜还很深,灼热侵略,缠绵悱恻,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就是这样。没有任何留恋,一个成功的上位者,身边可以有妻子,可以有用来消遣玩乐的歌姬,但绝对不可以有狐狸精或者是真爱。狐狸精让人迷醉,耽于享乐会耽误大事。真爱是上位者的软肋,而一旦有了软肋,便不再是强者。旁人都可以随便威胁,地位一落千丈。当天回到家的林小渔心中戚戚,琢磨了半晌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可别真看上我啊!”
林小渔自认现在已经是半老徐娘,毕竟已经生了两个孩子,在和四哥站在一起的时候,甚至被叫做姐。怎么三皇子还对自己有兴趣,难道是所谓的恋母情结?“婶子,你在发什么呆?”
身边小胖墩拽了拽自己的袖子,贺云在道:“我和娘在这里站了好久,你都没看见我们。”
“啊,不好意思。”
林小渔连忙慌乱的道歉,最近她总是出神,现在竟然到连面前站了个人都看不见的地步。真是没礼貌啊!“小嫂子,你相公的事我也听说了。”
郡主眼神怜悯而同情,“战场上的事谁说的准,早知道就……”“郡主,如果我不送他去从军,现在他应该在牢房里候审。”
郡主一愣,恍然道:“确实如此。”
如果吕成行不去从军,在家里找个活干,一直耗在这里,等吕老大和吕老二到大理市告状那天便会收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只是郡主毕竟是外人,林小渔家里再怎么糟糕,到底不是自己家的事。似乎是看出了林小渔的心情很糟,贺云在十分体贴的用小拳头给林小渔捶着肩,嘴里道:“婶子,你都不像你了。”
郡主:“你这小子,怎么从来没见你在家懂事过?”
话是这么说,但却没有丝毫嫉妒和吃醋的意思,透着几分揶揄。“娘,我懂事的时候你都忘了,你这是选择性失忆。”
“小嫂子,又是你教这臭小子的新词吧?还选择性失忆,哼!”
小家伙虽然长的小,但胖乎乎的胳膊上有肉,敲打起来劲儿还不小,给人捶背捏肩特别舒服。就是当着人家娘的面享受儿子的贴心服务,林小渔实在是不好意思,所以只敲了几下就制止了贺云在。“婶子婶子,我给你讲个故事。”
贺云在昂着头想了想,“好鼻师的故事。”
“从前从前,在很久很久的从前……”郡主:“娘的好大儿,你从前完了没?”
“没完,娘你别打断我,刚酝酿出来的情绪都让你给搅乱了!”
贺云在不满地哼唧了一声,继续道:“在贫穷的村庄里,有个贫穷的男人,家里一贫如洗,房子是茅草篷,下雨漏雨,刮风漏风。”
“家里唯一值钱的就是个缺了口的破碗,就这还是从人家家里偷的,隔壁家王二丢了一头羊,找啊找,找了有三四天都没有找到。”
林小渔似乎觉得这个故事听过,她保证她真的听过,也是个童话故事,只是当初听完了之后,在脑子里一过便忘了。脆生生的童音讲起故事来特别投入情绪,“这个贫穷的男人其实在第一天的时候看到了那只羊,当着他的面掉入了粪坑里。”
“于是乎在那家丢羊的人心焦意乱的时候,贫穷的男人主动上门说,他可以找得到羊。”
贺云在声情并茂,一会他是那贫穷的男人,情真意切,装的和什么似的。一会他是羊的主人,脸上都着急的冒出了豆大的汗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