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瞅了瞅范子陵的面色,见他并没有半点厌恶,顿时放下了心。范子陵点点头,道:“若谢长寿所说属实,这也并不能作为证据。”
“大人,这我是知晓的。”
“你想让本官怎么帮你?”
林小渔没有半点犹豫,直接脱口而出道:“求大人帮我引荐三皇子殿下。”
“什么?!!”
这下范子陵没震惊,福伯先惊掉了眼球。他不可置信道:“小嫂子,可不兴白日说梦话,你到底要见谁?”
“我想让大人帮我引荐三皇子殿下。”
林小渔又重复了一遍,一个农妇,或者说区区一个绣纺的老板,没有官职在身的妇孺想见三皇子,一听就是痴人说梦。可她就凭着这一线生机,纵使粉身碎骨也要拼上一拼,给自己和两个孩子博出一条路来!她继续道:“我知道以我的身份不配和三皇子见面,但若谢长寿所说属实,只有三皇子才能和太子抗衡,才能还相公一个清白。”
“你可知……”范子陵像是不忍心的闭上眼,良久又睁开道:“伴君如伴虎,就算是三皇子,你一步行差踏错就有可能被满门抄斩。”
“如此,还要见?”
“见,就算与虎谋皮,我也要搏一搏,请大人成全!”
范子陵并没有质疑林小渔的资格,俨然已经想清楚了她的凭借是什么。他摇头道:“你可知如此一来……你便卷入了三皇子和太子的储位之争,此举不仅得罪了太子,或许连三皇子最后也要除掉你们一家。”
福伯一张老脸皱成了菊花,也跟着劝道:“小嫂子你刚来京城,根本不懂这里面的道道,这里可不是李阳县,凡事都跟你明着来!”
见林小渔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福伯索性就把话给摊开了讲,少爷不愿说的太难听,就由他来做这个罪人!“我和少爷都知道小嫂子你凭的是什么,可你真的要这么做,太子会把你们一家事做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福伯连声叹气道:“太子手底下的暗卫杀手不知多少,你们拖家带口,两个孩子、老人妇孺到时候怎么办,小嫂子你想过没?”
整个内厅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三个人彼此的呼吸声。福伯语重心长道:“就算三皇子可以保护你们,小嫂子你远在李阳县的亲人有一堆,哪个拿出来不能威胁你?”
这些林小渔想过,但却没仔细的想,现在被福伯明明白白地提了出来,血淋淋地摆在面前,却由不得她不去想。福伯说的对,自己的牵挂很多,一大家子人哪个拿出来威胁她似乎都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但……真的要放弃吗?范子陵叹了口气,“我祖父曾经是太子和三皇子的授业恩师,如果小嫂子你执意要见三皇子,这事也能成。”
沉默蔓延开来,林小渔垂下眸子,天人交战。见还是不见?不见,那她们来京城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吕成行翻案,不就是为了让全家人不再躲躲藏藏的生活,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可是见,事情暴露,就算三皇子会竭尽全力保护他们,但总有疏忽的时候,哪个家人不可以拿来威胁自己?“不若小嫂子先回去考虑考虑,这事不急。”
就算是刚正不阿的范子陵,在此事上也颇有诸多犹豫。不过他犹豫的不是利害关系,而是林小渔这个苦主的生命安危。“范大人。”
林小渔站起身来,躬身一拜,牙齿狠狠咬了咬下唇,道:“我要见三皇子,请大人为我引荐。”
拖泥带水不是她林小渔的作风,既然已经举家来到京城,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再去说退缩岂不是笑话?只有去争,去博弈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才能找到全家的活路。破尔后立,她就不相信凭着穿越者的光辉还能让个土著给害了!话不过三。该说的话已经说尽了,该劝的也劝了,林小渔态度如此坚定,倒是让范子陵刮目相看。范子陵重重的点点头,“不畏强权,好!林小渔,我会帮你引荐三皇子,至于结果如何,就全看你自己了。”
“谢大人!”
顶着被皇帝怀疑的危险替自己引荐三皇子,范子陵的这个情林小渔记下了。如果有可能,她想立刻就和范子陵结拜为兄妹,可自己现在这种状况,可以说是高攀。更何况如果把太子的事捅给三皇子,那别人就会默认自己是三皇子的人,若和范子陵结拜成兄妹,范子陵也会被打成三皇子的人。如此想来,倒是拖累。事情已经达成,眼见着太阳高升,林小渔不想在这里打扰范子陵,便起身告辞了。“架!”
驾着马回家的时候林小渔看到了一家武馆,她把缰绳拴在门外,正要往武馆里走却被人给拦住了。“小嫂子,这里不是您应该来的地方。”
门口的大汉肌肉遒劲,块头很大,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他伸手横在林小渔面前,不客气道:“这里面是练武的地方,您不识字?”
“怎么,女人就不能学武?”
林小渔冷冷的反问,“有这个规定?”
肌肉男一愣,随即道:“这倒是没有,不过……”他不屑的把林小渔从头顶到脚底扫了一遍,嗤笑一声,“女子多半体弱,能做好绣工,煮好饭,相夫教子就够了,学武怕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里面挥汗如雨的大汉好奇地围拢了过来,个个脸上都挂着不屑和调笑。“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学武?我看学舞才差不多!”
“舞姬不是青楼楚馆的玩意?哈哈!”
“小娘子屁股大,肯定生养了不少孩子,学武需要的是精气,生娃耗费了不少精气,现在可不行咯。”
因为动作激烈,每个人身上都大汗淋漓,汗水沾湿了衣袍,汗臭味和各种味道混在一起,直直把林小渔熏了个跟头。这家武馆,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