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渔淡笑道:“你们把手头的活先放一放,各自收拾收拾。明后天的咱们就过去了。”
“小嫂子我一定会好好干!”
赵文秀也是一脸的激动,嘴唇都哆嗦了。林小渔关心道:“女儿的病怎么样了?玲珑绣纺的打手最近有没有去家里找麻烦?”
“没有没有,自从上次李管事经手之后,那些打手便再也不敢来了。还得谢谢您的银子,我女儿请了大夫,病很快就好了。”
赵文秀满脸都是对林小渔的感激和敬佩。所有的绣娘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毕竟谁不想在大绣纺做活?挣得钱多,说出去父母亲人又有面子。转眼便来到三天后。奇货绣纺。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您来瞧一瞧,看一看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拿啥啥满意,买啥啥漂亮,你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奇货绣纺门前锣鼓咚咚咚的响,有大嗓门的汉子不停地吆喝着广告语,一些路人纷纷驻足,好奇的往里观望。“奇货绣纺?我说这掌柜的也真敢开,隔了几步就是玲珑绣纺,人家在京城都多少年了,能斗得过吗?”
“这掌柜不是个有本事的就是个傻子,不然怎么敢在玲珑绣纺旁边再开个绣纺?”
“走走走,里边看看!好像开唱了,我最好的就是这一口!”
有几个爱听曲的纨绔子弟相互簇拥着进入了奇货绣纺,搭了高高的台子,上面的青衣花旦粉墨登场,扮相极其精致,口中吟唱道:“你从天边走来,像七色的虹彩。少女婀娜,倚青天绣台。画笔墨雨无痕,演绎针线百态。纤纤玉手,龙飞凤舞巧剪裁。”
台下听取的观众们纷纷惊奇了。“这是什么戏曲?怎么从未听过?”
“虽然听起来怪腔怪调,但……似乎也不难听?”
“龙飞凤舞巧剪裁,这是掌柜的特意为绣纺做的戏吗?真有才!”
李顶天在外面接着人,看着人越来越多心里也高兴,手上也有劲,顺便拿了个锣鼓锤和汉子们一起吆喝了起来。“你走一走,看一看,这边的风景最美妙。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敲了半天,李顶天远远地就看着林小渔又拿出了些新鲜东西,他好奇的忍不住走过去看。人未到,声先闻。“小渔妹子,你这脑袋瓜是怎么长的?当初我还觉得这词俗气,没想到越俗越有人!”
李顶天目不转睛的看着林小渔新拿出来的东西立刻住了嘴,目露震惊之色。“咱们……不是做双面绣坠子和团扇吗?怎么还有衣服!”
“李兄,格局别这么小,视野要开阔点,咱们绣纺要做大做强,怎么能只卖双面绣坠子和团扇!”
沈括手里拿了把双面绣团扇,这团扇是林小渔新设计的款式。落日午后,绿色的槐树叶下趴着一只橘黄的大猫,何须昏黄的阳光透过落日一点点的漏了下来,印在橘猫暖黄色的绒毛上更显得温暖。沈括故作姿态的把团扇遮了半边脸,呵呵笑道:“小嫂子,怎样?”
林小渔定睛一看,沈括本就长得唇红齿白,雌雄莫辨。不是那种阳刚硬汉,倒有种江南水乡书生的气质。“这么一遮到像个美人!”
林小渔调侃道:“如若实在换上女装,怕不是让公子们都瞧直了眼!”
李顶天哈哈大笑起来,赞同道:“不错不错,小渔妹子说的不错,沈兄你真是好颜色!”
他指了指旁边摆着的几件衣服,“就那件浅粉色的襦裙,上面绣着黄色小菊花那个,我看特适合沈兄的气质。”
沈括也调笑道:“那我倒觉得这件荷花游鱼蓝儒裙和李兄配的很。”
这两人都是君子如玉,各有姿态。沈括美的雌雄莫辨,端的是书生意气,而李顶天吊儿郎当外放的气质,活像个风流纨绔子。如此一来,本不感兴趣的小姐们也被吸引了进来,甚至有那公子眼睛都盯在沈括身上拔不下来,撞到了墙,乐的沈括哈哈大笑。沈括把遮脸的扇子放了下来,那公子捂着心碎了一地。“你们两个可是我奇货绣纺的活招牌!不如到门口去迎客,一左一右,保证客源广进!”
林小渔看着那公子撞墙也扑哧一声乐了,估计沈括一拿下团扇便碎了那可怜人的三观。“我看倒不如穿这件。”
林小渔神神秘秘的又拿出了一个古朴木漆的盒子,盒子打开之后,刺眼阳光正好直射了过来,五色的光晕流光溢彩,飘忽不定,越发显得清虚飘渺。沈括和李顶天同时目瞪口呆,专心听台上伶人唱曲儿、观赏其他双面绣的人也纷纷驻足观看,一时间场面便静默了下来,鸦雀无声。直到林小渔轻咳一声,众人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沈括惊叹道:“青云衣兮白霓裳,这肯定是从月宫而来!”
“帮我拽一下。”
林小渔把这件白裙给抖开,心中暗恨,以后肯定要做个立体模特,否则这平面展示再怎么也展示不出霓裳真正的魅力。下裙裙摆铺了一地,被抖开之后又在太阳底下照射,明暗交替的波纹不停流淌,丝绸像羽毛一样轻盈,更显飘渺之感。距离霓裳最近的妇人惊叹道:“真是妙啊!”
“如果适合男子穿,我肯定花大价钱买下它!”
刚才撞墙的青衣公子现在也回过神来,不过依旧是盯着沈括猛瞧,看的沈括都有些不自在了。林小渔早在现代熟了许多宣传广告词,此时便是信手拈来。“这件衣裙称霓裳羽衣,丝绸轻盈飘逸,似月中嫦娥飘飘欲仙。尤其是下裙,在阳光下波纹明暗交替,颇有动态之感。”
“平时我还不喜欢穿白,原来是没遇到喜欢的!”
林小渔笑着道:“想要俏,一身孝。这白色最是纯洁无垢之色,配女子更显温婉高洁。”
妇人便笑道:“你这小姑娘还挺会说话,这霓裳羽衣价值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