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渔就在山脚下等着。这边村长又呆着,古氏还在那儿哭哭啼啼的,村里路过的人回去一传,没一会儿就吸引来好多看热闹的人。“这咋回事啊?怎么这林小渔又闹事儿了?”
“谁说不是呢,这田家的闺女不是卖给林小渔当下人了嘛,按理说两家关系应该不错才是啊!”
“肯定是因为钱的事儿,要不然哪能吵起来?”
村民们已经一圈一圈的围了起来,都在议论纷纷,好奇着他们到底是怎么吵起来的,但是偏偏古氏不答话,村长也不答话。反观林小渔,虽说是气定神闲的,但是对村里人的疑惑也不予解答。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马蹄声阵阵传来。村长激动的攥着手,看着两辆马车前后而来,在前面的是吕成行驾着的马车,后面跟随的则是县衙里的马车,可以看到官差在前面驾马。看到官差都来了,村民们自动的让开了一条道。“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连县衙里的官差都惊动了。”
“咱们小村里顶多是口角的事儿,哪里来过大官啊,对了对了,只有一回牛把式的事儿,还有打台风。”
“咱们村的祖坟是不是风水不好啊,咋总招惹这些是非官司啊?”
村民们嘟嘟囔囔着。官差赶着的马车下来一人,险些没把他们给吓死,身穿官府的范子陵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长身玉立,看着仪表堂堂。带着官帽,多添了几分官威,他在官差的搀扶下也下了马车。“箬叶村村长,又见面了,现在就和本官说说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吧。”
范子陵来的时候,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小渔,觉得这小女子也总是招惹官司,说她究竟是倒霉呢,还是倒霉呢。看她站直的笔直的脊梁骨,他不由心内感慨,都说过刚易折。“回范县令的话,草民不甚清楚,让这个妇人来说吧。”
村长赔着一张笑脸。他自然是村里的老好人,要不然也不能当上村长,所以出了事他也急不可耐的将自己身上的干系撇干净。若是真的产出珍珠,那这珍珠归村里有,而他们村子估计也要远近闻名,成为最为富硕的村子了。若是珍珠是假的,那也是古氏的事儿,不能怪罪到他身上。古氏看着村长不说,她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官,当时就两眼发直,直接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身形哆嗦着。“我……我,我……”范子陵眉头微蹙,但还是好言好语的问道:“可是你说林小渔抢走你的珍珠,这珍珠是你在何处发现,那地方现在又是何人拥有。”
“对对,林小渔抢走了我的珍珠。”
古氏一下子被捋顺了,就回过神来,见范子陵长得年轻,看起来就是个好说话的官,当即就道:“范大人要为我做主啊,这就是我在山地里的池塘里瞧见的。”
范子陵看着古氏痛哭流涕,鼻子上还吹了个鼻涕泡,他只能将脸默默的看向一旁。他声音也冷厉了几分,“你可知道,若是诬告是要挨板子的?”
“啊?还要打我?可这就是真的?”
古氏傻了。“先带本官去发现珍珠蚌的地方。”
范子陵道。在村长的带领下,领路去那山里的小池塘,村里人也呼啦啦的跟了一大片,这可是涉及到珍珠这值钱玩意儿,大家都想去瞧瞧。到了那小池塘,官差在池塘里摸了半天没有摸到一只蚌。只有几个扔在池塘边上的被古氏砸的稀巴烂的蚌壳。“这怎么可能有珍珠,可不是,我打柴的时候从这里经过好多次呢,还在这里洗脚呢,我咋没发现。”
“可不是,就咱们村能产出珍珠?”
“古氏想钱想疯了吧?”
村里人一片唱衰之色。林小渔在一旁淡淡的看着,古氏看到林小渔这般淡定,心里反而急了,高声的叫喊着,“你们相信我,我可以对天发誓,要是没有珍珠的话,我死全家!”
村里人又瞪圆了眼睛看古氏,这死全家的毒誓都发出来,他们倒是不得不相信古氏一些了。只是这么点大的小池塘,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呢?“你有本事发誓吗,发誓这里没有珍珠,你没抢走我发现的珍珠。”
古氏指着林小渔说道,她腰杆也挺直了,感觉抓住了林小渔的什么痛脚一般。林小渔笑了,这笑容笑得古氏心里瘆的慌。只见林小渔走到范子陵的边上道:“范县令,若是牢房里的犯人只要发个毒誓,就能免罪吗?”
范子陵摇了摇头,她明白了林小渔的意思,她倒是活泛。“是啊,难道发个毒誓死刑犯就能不用死了吗?这不是瞎扯吗,人为了活下去啥不能说出来啊。而且就说说而已,也未必真的会应验。”
“就是,古氏都穷到卖女儿了,会诬陷林小渔也是说不准的。”
“我瞧着也像。”
古氏是有苦难言,她毒誓都发了,还要她怎么办?“青天大老爷,可以把我家那个倒霉蛋喊来,她知道,她全都知道。就是那倒霉蛋把我砸晕的,她知道有珍珠的。”
古氏急忙给范子陵跪下了,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田小篱的身上。只要田小篱不帮林小渔,大家就都能信她了。范子陵还不知道谁是倒霉蛋,问了村长后才知道是被古氏卖掉的大女儿,当即看向古氏的眼神里更是多了几分鄙夷,不过身为父母官他极好的掩饰住了。他挥手让官差去带人了,这田小篱可是重要的证人。没一会儿田小篱就被带来了,村里人看了也不由的讶异,原本又黄又瘦一身补丁衣裳的小丫头突然长开了不少。白净了,还胖了些,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崭新崭新的。这哪里是被卖去当下人,分明是在林小渔家里享福啊,看的他们都是好一阵羡慕来着。范子陵看着田小篱,问了她的身份后,就问到了珍珠这件事儿上,“是你将你娘砸晕的,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娘打我小渔姐,我怕小渔姐受伤。”
田小篱诚实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