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才蒙蒙亮，苏雨歌就被封烨摇醒了。“几点了？”
苏雨歌揉着眼睛问道。封烨点开手机给她看：“快五点了。”
苏雨歌耷拉着脑袋坐了起来，眼睛却还是闭着。“困。”
她嘟嘟囔囔，声音夹带着浓浓的鼻音。封烨坐到她身边，轻轻捏着她的肩膀，低声道：“不然你教教我要怎么看，我去帮你买？”
苏雨歌被他逗笑了：“要这么容易就能学会，这一行可就太好混了。”
“那不然……”封烨的脑子飞快地转动：“我多买点？”
实在不行，就把市场里所有的料子都吃下。苏雨歌这下子彻底清醒了，一脸严肃地看向封烨：“封总，你当是菜市场买大白菜呢？”
“虽然是原料，那也不便宜的！那些籽料，从几百几千，到几十万上百万的都有！那么大的市场，你打算花多少钱多买点？”
“就算你能都买了，家里是有矿啊，让你这么败家！”
一大清早的，封烨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心里却一点气都没有，反而高兴的很。“不想你这么累。”
封烨伸手揽过她，轻声道。苏雨歌心安理得地在他怀里蹭了蹭，而后抹了一把脸，硬是爬了起来：“一切，都是为了光明的前程！”
封烨失笑。苏雨歌倒还好，成年人多少有点自律。但小宝是真的起不来。昨天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一天奔波，小家伙早就累趴了。昨晚又在美食街吃到那么晚。“就让他这么睡着吧，一会我抱着他就行。”
封烨道。两人谁也不忍心将小家伙喊醒，就由着小宝睡着，给他换了一身衣服，擦了擦脸，便出门了。张鑫等在酒店的大堂里，手里拿着几杯热奶茶和热乎乎的烤馕。“太早了，早点都没出摊，先随便吃点吧。”
张鑫也是难，他跟着老板一家出来，三餐肯定得是他负责。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好在苏雨歌和封烨也不在意，有的吃就不错了。“我本来还担心昨晚玩的太迟了，今天太太会起不来，所以提前联系了一位本地的手艺人。”
张鑫拉开车门，让他们进去，一边说道：“不过，那人眼力稍微差了点，肯定是不如太太的。”
“但听他说，这边原料市场鱼龙混杂，外地人来采买，最好还是带个相熟的本地人，这样不容易被盯上。”
苏雨歌听的心里直感叹。张鑫的能力是真的对得起他的工资啊。她还什么都没说，张鑫就把所有的情况都考虑到了。要不是她穷，她都想把张鑫挖来给自己干活了。“人可靠吗？”
封烨问道。“可靠的。是公司采购部一位员工家的亲戚，听说是老板来了，老乡热情的不得了，还想邀请我们去他家住，我给婉拒了。”
张鑫踩下油门，考虑到小宝还在睡觉，他说话声音一直都很轻：“我跟他约好了五点半在石料市场门口见。”
“嗯。”
封烨应了一声，看向后座的苏雨歌：“你再眯一会，等到了我再喊你。”
苏雨歌昨晚就没睡几个小时，眼皮重的厉害，便也没有强撑：“好。”
二十分钟的车程，很快便到了。清晨的玉都县丝毫没有夏天该有的暑气，一推开车门，一股凉气直往人骨子里钻。苏雨歌披了个外衣，都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冷？”
封烨见她瑟缩的样子，眉头直皱。他功课做的不到位，也没想到早晨会这么冷。苏雨歌摆摆手：“就是一下子有点没适应，没关系的，这天气一会就热了。”
封烨用外衣裹着小宝，又走过去牵住苏雨歌冰冷的手：“嗯，那走吧。”
张鑫提前联系上的老乡是个年近六旬的汉子，黑瘦黑瘦的，面相看起来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封总，太太，这位是老马。”
张鑫介绍道。老马憨憨一笑，冲着封烨和苏雨歌一阵点头哈腰：“封总好，封太太好。”
他说话时有浓重的当地口音，但也能听得懂。“老马，一会少不得要麻烦你了。”
苏雨歌客气道。老马连忙道：“应该的，应该的。就是我们家小马在公司，要你们多照顾了。”
“你放心，你家小马很努力，公司不会亏待他的。”
张鑫道。老马听闻，又露出了一脸憨憨的笑容。一行人走进石料市场。苏雨歌其实也是第一次来这样大型的石料市场。小时候外公也会带她去采买原料，但那时候多在清江或者附近几个城市，都是小型市场。规矩多，可挑选的原料却不多。哪像现在，各种料子就这么摆在地上，摊主蹲坐在一边，有的刷着手机，有的吃着早饭，似乎对有没有顾客并不在意。“乖乖，真是长见识了。”
张鑫啧啧称叹，“太太，咱们这要怎么进货？”
苏雨歌笑道：“看到好的料子，直接买下就行了。”
“这要怎么看？我看这些都很不错的样子。”
张鑫挠了挠头，指向一个摊子：“您看那个玉，我的天，那么大一块，光溜溜的，是不是那什么羊脂白玉？这玩意是不是贼贵？”
苏雨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眉头皱起。她没说话，抬步往那边走去。老马见状，连忙拦了一下：“封太太，那个、那个……”“我知道，假的。”
苏雨歌冲他笑了一下。老马眸中闪过惊讶，犹豫了一下才让开路。苏雨歌刚走到那个摊子边，摊主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哟，小姑娘也是来买料子的？你家大人呢？”
话音刚落下，三个男人就站在她的身后。封烨和张鑫没说话。老马则是用当地话跟那人交流着什么。那摊主分明是见苏雨歌一副外地人的打扮，想坑她一把，没想到居然还有本地人护着，当下脸色有些难看。“太太，您刚才说……这是假的？”
张鑫凑到苏雨歌身旁，小声问道。封烨抱着小宝，站在她另一侧，也微垂着头，听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