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了怀疑自己的想法。常规检查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各项数据和往常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唯独一项。“小宝对外界刺激做出的反应，比以前要强烈很多。”
秦翰看着数据道：“换一种说法，小宝确实在慢慢敞开心扉，学着接纳世界。”
“秦医生，您的意思是不是说，小宝他会好起来？”
苏雨歌紧紧地攥着手指，紧张地问道。秦翰纳闷地看着她。这个女人，对小宝的关心看起来不像是伪装出来的，那以前……虽然心里不解，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对。小宝的情况我以前也和封总说过，只是存在自闭倾向，及早干预，是会好转的。”
“小宝的心里症结在你，解开也在你。从小宝的病情变化来看，这段时间封太太应该是做了一些改变。”
苏雨歌怔了怔：“是……因为我？”
她对小宝比以前好了，她也没有再磋磨过小宝。想到了什么，她激动地抓住了秦翰的衣袖：“秦医生，是不是只要我继续保持，小宝就能变得和正常孩子一样？”
秦翰瞅了一眼一旁的封烨，尴尬地将衣袖扯了回来：“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干预类的药物虽然能起到一些帮助作用，但也会有不少的副作用。我的建议是，暂时不要用药物，如果封太太和封总有空的话，可以多带孩子去户外，亲近亲近大自然。”
“还有，父母的关系以及家庭的气氛，对孩子的心理健康成长都是十分重要的，希望二位可以多关注一点。”
秦翰就差没直接说，两个大人的感情状况不要当着孩子的面宣泄了。这话说出来，秦翰心里还是有些怵的。苏雨歌这几年来早就成了圈子里的笑话，当年她和封烨奉子成婚，还大闹了婚礼现场，当着无数人的面指着封烨骂他强迫犯、流氓。现在之所以没什么人说，只是因为封家势力太大，不敢触霉头罢了。他现在借着小宝的病情，把这个伤疤重新揭开，要是封烨一个不高兴……“谢谢您秦医生，我一定会注意的！”
苏雨歌却完全没想那么多，转头看向封烨道：“封烨，我知道你工作忙，但是能不能为了小宝，每周空出一天，和我一起陪陪他？”
“好。”
封烨自然不会拒绝，答应地干脆。苏雨歌再次看向秦翰：“秦医生，您看还有其他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秦翰觉得今天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都有些超出了他的认知。眼前的这个苏雨歌，真的是他所知道的苏雨歌吗？“秦医生？”
“哦，暂时没有其他的了。”
“那秦医生能加个微信吗？封烨工作忙，有什么事您直接找我沟通。”
说话间，苏雨歌已经掏出了手机。秦翰看了看封烨，见他没说什么，才点了头：“行。”
或许，他更应该相信他亲眼所见到的苏雨歌。因为小宝病情的好转，苏雨歌一整天都很高兴，甚至于她都忘记了，她给封老爷子买的寿礼。“已经送来了吗？”
苏雨歌和电话那端说了两句，接着站起身，径直走到封烨的身边。封烨正在陪小宝搭积木，苏雨歌接电话没避着他，他也听到了她的通话内容。似乎是买了什么东西，已经送到了别墅门口。“封烨，你能不能……”苏雨歌挂断电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先借我五百万？”
封烨挑眉：“借？”
苏雨歌立马想到了自己以前给尚成泽买房、拍画、打钱的各项骚操作，慌忙解释道：“爷爷七十大寿快到了，我给爷爷订了寿礼，但是手上钱不够……”她都没脸说。封烨前前后后给了她那么多钱，全都被她糟蹋了。现在她全身上下，就柳思思还过来的那一百多万。虽然这一百多万是够她的花销了，但给老爷子买寿礼还差得远。封烨没等她说完，就挥手打断：“你和小宝去买衣服那天，我不是给了你一张卡？”
“啊？”
苏雨歌眨了眨眼，那天一回来就被赶出去了，早就忘了这回事。而且……“我花了五百万，你卡里……钱够吗？”
封烨的表情十分无语：“是我的副卡，不限额。”
苏雨歌一下愣住了：“你……”你怎么能把副卡给我？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卡刷爆吗？心里好多的问题想问，可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两个字：“谢谢。”
“嗯。”
封烨低下头，闷闷地应了一声，接过小宝递来的积木块，随意地一放。哗啦。刚搭好的“小城堡”塌了。“啊！”
小宝气急败坏地跺脚，冲着封烨一顿张牙舞爪。“下次再陪你搭。”
封烨揉了揉儿子的头，这会他也实在是没心情。“那个……封烨，你能陪我一起出去拿一下吗？东西比较大，我一个人可能搬不动。”
苏雨歌又厚着脸皮请求道。搬不动？到底给老头子买了什么东西？封烨也好奇了起来：“行，在门外吗？”
“对。”
苏雨歌高高兴兴地往外走，又拦住想要跟上来的小宝道：“小宝乖乖在家哦，爸爸妈妈就出一下铁门，很快回来的。”
小宝听懂了，乖乖回去继续搭积木。别墅外停着一辆小货车，送货的有好几个人，穿着打扮都挺讲究的，不像是普通的工人。“封总，封太太。”
为首的人显然认识他们，一见到铁门打开，就冲着他们点头哈腰的。“货到了？”
苏雨歌直接拉着封烨绕到了小货车的后车厢，探头进去看，一边说道：“我可是识货的，你们可不能拿次品忽悠我。要是品相不对，钱我不会付的。”
“封太太瞧您这话说的，封总给您震着呢，我们就是骗谁也不敢骗您啊。”
那人穿了一件花衬衫，一副暴发户的样子，走过来打开车厢。一股水腥气扑面而来。车厢里有放着一台很大的生态水缸，里面水草摇曳，缸底散落着五颜六色的鹅卵石。最引人注目的，是水中一尾长约六十公分左右的鲜艳身影。这是一条很漂亮的鱼，体型像一颗圆滚的炮弹，流线的体型让它在水中穿梭的更加流畅。最让人惊叹的是它身上的鳞片，红色和紫色交相辉映，粼粼波光让人沉迷。“这是……”封烨挑了挑眉，他知道老头子喜欢种花种草，逗鸟养鱼。但他对这些实在是不甚了解。苏雨歌倒是很兴奋，从看到那条鱼开始，一双眼睛都亮了许多：“是血红鱼。”
封烨抿了抿唇，给了她一个饶有兴趣的眼神。苏雨歌继续道：“血红鱼生长在印尼仙塔兰姆湖以北的地方，也是龙鱼的一种。因为颜色鲜艳、线条优美，很具有观赏的价值。”
“我记得爷爷之前提过一嘴，想养这种鱼，所以我就趁着这次寿宴，拿这个给爷爷当礼物了。”
封烨都不记得老爷子什么时候说过了，没想到苏雨歌竟然记得。那双黑眸深了几分，道：“你有心了。”
“封总，封太太为了拍下这条鱼，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呢。”
花衬衫是个胆子大的，见封烨似乎也不是传闻中那么可怕，便控制不住自己这张嘴了，叭叭道：“这条鱼是人工花费了整整四年精心培育出来的，前段时间在国际鱼展上一亮相就成了火了。”
“封太太那时候联系我们想买下这条鱼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买家相中了。”
“封太太硬是跟他们竞价，又说了很多养殖方面的知识，再三保证会好好养育这条血红鱼，才拿下了这条鱼。”
“卖家也是个爱鱼的人，自然想找个真正的同好。只是没想到，封太太这样的豪门阔太，居然比那些只知道逗鸟养花的退休老大爷还懂这行，哈哈哈。”
苏雨歌被他夸得不好意思，连忙道：“我也是碰巧钻研过一段时间，纯属运气。”
最主要的，还是砸钱。封烨看向她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意味。他自诩还算是了解苏雨歌的，怎么她对这方面有了解，自己却一无所知。花衬衫没那么多心思，他就是个打工的，便道：“封太太，您看这鱼品相没问题吧？我们运输途中也是很注意保护的。”
“没问题，你们保护的很好。”
花衬衫挠了挠头，笑道：“没问题的话，您看什么时候把账单结一下？”
“哦哦，我差点给忘了，现在就可以付了。”
苏雨歌笑眯眯的，转头拍了拍封烨的手背：“封烨，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