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擦着她的手指而过，只留下一道虚空的弧。
就像她本人一样，虚幻，他从来都抓不住。
楚寒盯着她的背影，“江离，你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对我？”
江离脚步一顿，身形落寂，“以前的江离......死了。”
轻轻飘飘的一句话，道出了无尽的心酸与苦涩。
楚寒慌了，惶恐的爬起来，追上去从后抱住她，近乎乞求，“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有那么一瞬。
江离觉得自己幻听了，舌尖萦绕的黏腻感却让她清醒，晒笑，“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楚寒，你把这句话运用的可谓是炉火纯青。”
隐隐的铁锈味窜入鼻间，楚寒目光一震，慌乱地扳过江离的身子上下检查，“受伤了？伤哪了？”
江离连句话都不想说，淡漠的错身走进卧室。
楚寒僵在原地，挫败的收回手。
江离进入浴室，锁上门，放了一浴缸的冷水，把整个人没入水中。
紧绷的神经一松，霎时间如同被人抽干力气，绵软的躺在浴缸里。
就在冷水压迫肺部，窒息感袭来时，一双大手伸入浴缸将她捞出来，用浴巾裹住放到腿上。
楚寒呼吸粗重，胸口起伏不定，“打算自杀殉情？”
江离睁开眼，正对上楚寒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怕她淹死吗？
呵呵。
男人呐。
变化莫测，让人琢磨不透。
能开防盗门，打开浴室门自然是轻而易举。
江离讥讽，“撬门撬上瘾了？贸然闯进别人的浴室，你的礼貌呢？”
楚寒语气中透着怒意，“老子不进来，你是不是打算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
江离试图从他腿上下来，却有些力不从心，“想死我会去沉江，跳崖，不会祸害开发商。”
楚寒眼皮抖了抖，搭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一手打水阀放掉冷水，换上热水，“想死，下次通知老子一声，老子陪你一起死。”
江离心尖抽了下，掀开眼皮看他。
却见楚寒神色认真，完全不似在开玩笑。
江离鼻音很重，哑着嗓子叱骂，“疯狗......”
一会语出伤人，一会偏执入骨，好像人格分裂一样，能把人逼疯。
浴缸内放满热水，楚寒试了试水温，将江离放进去，“那也是被你逼的。”
他觉得自己疯了，快疯到没有自我了。
江离血气上涌，翻身揪着楚寒的头发将人按进浴缸里，“狗都干不出你这么缺德的事。”
楚寒也不挣扎，放任江离将他摁在水里。
江离气急，将他按在水里足有一分钟。
楚寒身体蓦地一沉，连胸腔的起伏也没有了。
江离察觉到不对劲，忙将人拉出来，“楚寒？”
楚寒闭着眼睛，纹丝不动。
江离拍拍他的脸颊，“醒醒，别装死。”
喊了几次，楚寒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楚寒？”
“五哥......”
江离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却发现没有呼吸。
“狗东西，平时不是挺能耐的吗？”
江离带着颤音，哆嗦着手放掉浴缸里的水，把他放平做人工呼吸。
四唇相接的刹那，唇瓣突然被摄住，不等江离回过神来，大掌扣住后脑勺压下，缠绵悱恻的吻接踵而至。
那一刻。
江离整颗心像是被人攥紧，濒临死亡之际，忽地又松开，陡然汲取到新鲜空气后，每呼吸一次都如针扎般细密密的疼。
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绝望而无助。
楚寒也在一瞬间松开江离，抬手抹过自己的唇角。
当看到指腹上的嫣红时，一颗心骤然收紧，满目惊骇的看向江离。
他现在才知道，江离身上的血腥味从何而来。
江离脸色白得吓人，眼角泛红，看楚寒的眼神不带一丝温度。
楚寒眼眶湿润，颤抖着双手去拉她，“老婆......”
江离错开半寸，扬手狠狠甩向楚寒的脸。
‘啪。’
楚寒没有躲，硬生生挨了一巴掌，打偏的脸上红印明显。
江离表面无波无澜，垂在身侧的手却无声颤栗。
探不到楚寒气息的瞬间，她是真慌了。
不然怎么会连这种浅显的伎俩，都发现不了。
或许不是看不破，而是灵魂深处的恐惧大过一切。
筱楠在悬崖上问她的时候，松开刹车，不是失误，而是当时油然而生的念头。
楚寒缓缓扭头，紧张的去看江离。
他原本只是想逗一逗她，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们这些打打闹闹时常有，但皆为对彼此下过狠手。
这还是江离第一次扇他巴掌，可见是真生气了。
江离拢了拢身上湿哒哒的浴巾，摇摇晃晃的跨出浴缸，赤脚踩在地板上。
地面寒凉，沁心入骨，从头到脚只剩下冷意。
楚寒看江离站不稳，伸手去扶她。
“滚开，别碰我。”
江离甩开他的手，狼狈的撞在墙壁上。
明明很想哭，却流不出眼泪。
她试过忍痛拔掉一些刺，靠近他，可每每总是弄得遍体鳞伤。
刺猬的拥抱，甜蜜却是建立在痛苦之上的。
江离强撑起身子，一步步走出浴室，换了件干净的衣服给墨煜打电话，“来公寓接我。”
......
第二天。
应晖看了眼身旁快成望夫石的某人，轻了一声，“我说涵影，你老婆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楚寒有些懵，像是没听懂，又或者是听懂了不敢相信，“什么？”
应晖低头挠了挠眉心，“我觉得吧，你老婆是不是把他当成......曾经陪他的人了。”
应晖低头挠了挠眉心，“出什么事了？”
楚寒一双眼睛呆滞的盯着应晖，忽然觉得喉咙干得厉害，“我觉得我老婆可能认错人了。”
应晖：“......”
有些不想承认，眼前这位曾是他们的队长。
应晖低头挠了挠眉心，“不是你自己说，我从来没想过要让她知道吗？”
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吃瓜群众，键盘侠们脑补出各种大戏，不到半个小时，就风靡各大热搜。
再一次证实楚寒跟江离不过是一对塑料夫妻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