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身躯先是一僵，随后手轻抚她的背脊，“小傻瓜，跟我不需要说谢。”
换做是以前，他会说上几句不着调的话，可当听见江离语气中的认真，那些话便说不出来。
江离抬头凝望楚寒，动了动唇，声音渐哑，“五哥，我们谈谈......”
楚寒以为江离是要谈离婚的事情，心口一阵酸涩，抿唇，没有回答她。
墨眸半眯，直直着她的眼，仿佛想将她整个人看穿。
久久等不楚寒的回答，又被他这般看着，江离有些不自在，“五哥。”
半响。
楚寒扣在江离腰间的手收紧，手指轻点她的眼皮，“先睡一觉，睡醒了我们再谈。”
江离被迫合上眼睛，看不到楚寒的表情，却能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劲，酝酿许久的话卡顿时在喉咙里。
楚寒垂眸一直盯着她，好似如何也看不够。
他不是没想过成全，而是根本做不到。
他该拿她怎么办。
回到公寓。
刚进门，
江离反手将楚寒抵在墙上，学着他以往的样子，掐着他的腰，笑意氤氲，“五哥，真想把你藏起来。”
楚寒身形一震，垂眼看怀里醉意熏熏的人，“为什么要藏起来？”
江离猫儿似的蹭了蹭鼻子，“秘密，不告诉你。”
楚寒：“......”
真醉了，醉的还不轻。
楚寒把人提起来，放在柜子上，捏捏她的鼻子，“我是谁？”
江离浑浑噩噩，“五哥啊。”
楚寒升起几分逗弄的心思，“五哥是谁？”
江离歪着脑袋沉吟片刻，“我最......讨厌的狗东西。”
楚寒：“......”
感觉把自己给逗了。
楚寒伸手把人圈在怀里，嗓音低醇蛊惑，“要不要考虑下？”
江离神志不清，葱白的手指在他喉结上打圈，“考虑什么？”
楚寒喉咙滚动，神色中带着一丝紧张，“跟我做真正的夫妻。”
江离默声一会，大眼睛眨了眨，“你不干净。”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江离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仰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很用力。
楚寒忍不住“嘶”了声，血腥味在口腔内扩散。
江离贝齿松开，舔了舔嫣红的唇，似乎意犹未尽，“很亏。”
楚寒不明所以，“嗯？”
江离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将他往下压，“你外面女人不计其数，可我的初吻却被你夺走了。”
楚寒听到江离的话，脑子转不过来，“你说什么？初吻？”
江离窝进他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角度，“我困了。”
胸口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均匀，楚寒的心狂跳不止。
满脑子只剩下江离刚刚说的话，可那年他分明......
楚寒见江离睡熟，弯腰去脱她脚上的鞋，当看到她光秃秃的脚踝，面色骤然一变。
脚链不见了。
江离在会场跟他动手的时候，他还在她脚上见过，很有可能是出会所后掉的。
楚寒把江离送回卧室，走到客厅立即拨通助理的电话。
“太太的脚链掉了，派人去会所和喷泉周围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半个小时后。
助理打来电话，胆战心惊开口，“楚总，太太的脚链......没有找到。”
楚寒俊眉紧锁，“查监控。”
陆晟谨慎道：“已经查了监控，视频中，有个人在你们走后，在水池边逗留了一会。”
楚寒神色倏地一凛，“把图像放大发给我。”
一条算不上贵重，且陈旧的脚链，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有人去捡。
挂断电话。
楚寒拿了瓶冰水喝了半瓶，也压不下心里的那股子莫名的燥乱。
手机震动，楚寒点开陆晟发来的高清图片，瞳孔猛地收缩，手里的水瓶掉在地上，洒了一地。
少顷。
楚寒捡起水瓶，丢进垃圾桶，给助理回信息：安排车来公寓接我，从老宅带个稳重的阿姨过来照顾太太。
发完消息，楚寒进入卧室，约莫半个小时后，再次出门，离开公寓。
凌晨。
江离猝然从噩梦中惊醒，这次梦境比以往任何时候来的更真实。
宿醉后，头昏昏沉沉。
江离下意识偏过头看身边，这几日寸步不离的人，此刻却不在。
或许是习惯了，他总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突觉心口像是缺了一块，空唠唠的。
江离呆坐一会，推开卧室门，脚步顿了顿。
客厅里灯开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身上盖了条毯子，坐在沙发上打盹。
女人听见开门声，身子一抖，忙站起来，“少奶奶，您醒了？”
江离讶异，“吴婶，您怎么在这？”
吴婶打了个哈欠，“少爷临时有急事出差，您喝了酒，他不放心您一个在家，让我过来照顾您。”
江离闻到粥香，偏头望向厨房。
吴婶笑着解释，“少爷特意吩咐给您熬的小米粥，还有桂枝姜茶。”
江离咽了咽泛酸的嗓子，“他还说了什么吗？”
吴婶笑容加深，“还交代说您小日子不舒服，让把东西给您备好。”
江离脸颊发烫，躲开吴婶探究的目光，走到饮水机旁倒水，“他有说去哪吗？”
吴婶瞧出江离的窘迫，转身走回厨房里盛粥，“少爷没说，看样子应该是很着急的事。”
江离接水的动作一顿，无端有些心慌。
吴婶端着小米粥出来，“空着胃难受，少爷说您醒了多少要喝一点。”
江离没有胃口，勉强喝了小半碗，“您去客卧休息吧，不用管我。”
吴婶收拾完，“那您有需要喊我，粥和甜汤都温着，随时能喝。”
江离浅笑，“好，谢谢吴婶！”
江离回到卧室，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楚寒的电话。
电话那头却传来机械的女音，关机了。
江离视线停留在通话记录上，仅有今日的记录。
上一次打电话是什么时候呢？
时间太久，记得不清了。
五年，又或者更久。
江离点开微信聊天界面，打了两个字发给楚寒：在哪？
发完之后，江离怔住，手指往上滑动。
五年来，她发给楚寒的仅仅只有‘在哪’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