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别碰我。”
原本安静的人突然变得暴躁，握紧铁棍胡乱挥着，楚寒脸上身上挨了不少下。
楚寒双手颤抖，把江离紧紧抱在怀里，满眼胀红，哑着嗓子，“别怕，是五哥，对不起，我来晚了。”
十多分钟后，楚寒把浑浑噩噩的江离抱上车，“车去医院。”
助理闻声，发动车子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楚子彦走到墨煜身边，居高临下俯身，“还能动吗？”
墨煜艰难的掀开眼皮，“你说呢？”
楚子彦伸手准备去揪墨煜的衣领，刺耳的刹车声此起彼伏，几辆车在路边停下。
为首的拉开车门下车，黑眸淡凉，面容沉静，身上气势冷的吓人。
墨煜看到来人，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哽咽道：“你这速度，是来给我们刨坑的？”
墨琛目光落在他身上，一张脸冷翳的得吓人，“她呢？”
墨煜再也忍不哭出声来，“犯病......被楚寒带走了。”
墨琛握拳，手背上青筋直跳，“憋回去，不准哭。”
墨煜闻言，收声要紧唇瓣盯着墨琛，眼球赤红，满是血丝。
墨琛视线在他身上停留几秒，移向暗红的地面，薄唇冷绷成一条线。
少顷。
墨琛弯腰捡起地上的钢管，对着躺在地上的那保镖，一通狂揍，骨头碎裂的声响起起伏伏。
墨煜急急提醒，“曼......她说过，我们手上不能沾上人命。”
墨琛深吸气，收手，吩咐道：“把他们带回去。”
楚子彦摸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烟头，“墨老大，这不太好吧，人是我们先抓住的。”
楚子彦和墨琛不止一次打过照面，算不上熟悉，但也不陌生。
墨琛锐利的眸子迸射出危险的光，“墨阁想要办的事，还没有人阻止得。”
楚子彦吐出一个烟圈，“墨老大跟我家阿离妹妹是什么关系。”
墨琛一怔，泰然自若地道：“墨阁欠她的命。”
楚子彦不疑有他，态度一转，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狗腿的递向墨琛，“曼曼，是不是也来了？”
说完，楚子彦翻着脑袋，望眼欲穿的往车里张望。
墨琛苦大仇深的俊脸，抖了几抖，“没有。”
楚子彦失落过后，眼里冒起粉色泡泡，“墨哥，回头帮我跟曼曼牵个线呗！”
墨琛挑眉，“提前交代好身后事。”
楚子彦疑惑，“嗯？”
墨琛一本正经，“怕你到时候来不及交代。”
楚子彦：“......”
墨琛越过楚子彦，将地上的墨煜拎起来塞进车里，“把人带走。”
他带来的人，齐整的去扯那帮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的保镖。
楚子彦面上堆笑，“墨哥就这样把人带走了，我不好交代啊。”
墨琛冷锐视线朝他射过去，“你是想交代在这里。”
楚子彦毫无惧色，“这次卖墨哥一个人情，记得帮我在曼曼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墨煜和墨琛听到楚子彦的话，同时给他一个白痴的眼神。
楚子彦狐疑，总觉自己遗漏了什么，支着下巴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跟在楚子彦身后的人问：“彦哥，就这么让他们把人带走了？”
“不然呢？”
楚子彦回看他，“老五警告过不能跟墨阁的人起冲突，交代下去，让兄弟们千万别踩雷。”
一群人利落的被带上车，车子扬长而去。
去往医院的路上，江离蜷缩在楚寒怀里，无意识的呢喃，细碎的乌咽声压制在唇齿间，闷闷的听得人揪心。
“好黑......”
“看不见......”
“都不要我了......”
楚寒用力将她搂在怀里，手不可控的发抖，“乖，不怕，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助理握紧方向盘开车，同过后视镜瞧见楚寒通红落泪的眼睛，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车子到达医院，江离整个人出于混沌状态，但凡有人靠近就变得很激动。
医生不得已只能给她打镇定针，注射后，江离冷静下来。
江离身上的血迹已经清理掉，换上干净的衣服，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呼吸又轻又浅，看起来没有一点生机。
楚寒眼中满是担忧与愧疚，雕塑般纹丝不动的坐在病床旁，身形看起来深沉而萧索。
不知过了多久。
楚子彦带着一老一少，两个身穿白大褂的人走进病房。
楚寒听到动静，缓缓转头，动作十分僵硬，眼球上满是血丝。
楚子彦喉咙滚了滚，“老爷子知道阿离发病的事情，不放心，安排时院长和时遇过来替她检查。”
楚寒沉默不语，视线落回到床上的人身上，握着她的手没有半分松开的意思。
时院长见楚寒身上满身血迹，“小子，先去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味道会刺激到她。”
楚寒看了看自己身上，终于有所松动，缓慢站起来，身形不稳差点摔向地面。
楚子彦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楚寒借力才稳住身体，缓步走出病房。
时院长给时遇递了个眼色，时遇跟着出了病房。
出了病房。
楚子彦扶楚寒在门外的椅子上坐下，“我去给你找一套衣服。”
楚寒从口袋里摸出烟，捏着打火机，打了几次也没打着。
时遇看不过去，接过打火机给他点燃了烟。
楚寒夹着烟蒂的手微抖，“有没有别的办法解决。”
时遇顿了下，“那年你就问过我同样的话。”
楚寒身子靠近椅子里，抿唇没说话。
当年在部队接到江家遭逢变故的消息，匆匆赶回来。
见到江离的那一刻，他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凌迟。
他永远忘不了当时的场景。
他将她抱进怀里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她的重量，羸弱的仿佛一碰就会碎。
时遇拍了拍楚寒的肩膀，“当时那种情况，你们都熬过来了，情况总不至于比当年差。”
楚寒仰头，眼角似有水光隐没，“我不在乎她变成什么样子，而是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