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神情松动，显然是被江离的小动作安抚到了。
江离朝老爷子挤出一个，堪称甜美的笑，“爷爷，您怎么来了？”
楚老爷子目光如炬，看破不说破，“去楼上说。”
回到公寓，楚老爷子正襟端坐在沙发上，江离和楚寒坐在对面。
江离甩了甩手里那只跟粘住了似的爪子，没甩开。
楚老爷子关心地问：“阿离，有没有伤到哪？”
江离做好准备挨训，没想到等来老爷子这句话，心头一暖，“爷爷，我没事。”
没有人会不喜欢被人疼，被爱。
江离也不例外。
楚老爷子扔了个眼刀子给楚寒，“没用的东西，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
江离觉得楚寒这骂着实挨的冤案，“爷爷，跟他没关系。”
楚老爷子眼神凌厉，“派人去查了吗？”
楚寒接话，“嗯，回话说是摩托车主车子刹车失灵，过后怕担责任，所以肇事逃逸。”
楚老爷子沉默半晌，询问江离的意思，“阿离，爷爷给你安排两个保镖？”
江离安抚道，“爷爷，今天只是一个巧合，就算是没有外人帮忙，我也能躲开。”
外人？
某人听到这两个字后，嘴角明显上扬了几分。
楚老爷子也不勉强，“那你自己小心点。”
江离笑着答应：“是，爷爷。”
管家把餐盒里的菜和汤盅拿出来摆在餐桌上，“先生，饭菜好了。”
楚老爷子站起来往餐厅走，“先吃饭。”
江离坐在沙发上没动，直觉告诉她接下来肯定没好事。
楚寒起身半托着江离，走到餐桌边落坐。
楚老爷子拿起公筷，给江离夹了块排骨，“特意让吴婶给你烧的，多吃点。”
“谢谢爷爷。”
江离扫了眼桌上的汤盅，埋头僵硬地扒饭。
特意烧的不只是菜。
还有加了料的汤。
饭吃到七分饱，楚老爷子给管家递了个眼色。
管家揭开汤盅放到两人面前，“少爷，少奶奶，这是......”
楚寒习以为常地拎起汤盅，一口气全干了，喉结上下滑动，微敞的领口锁骨明显，性感撩人。
江离嗓子发紧，视线下落，瞅着汤盅犯难，“爷爷，这汤能不喝吗？”
不要命。
但那滋味也好不到哪去。
楚老爷子好似没听见，不紧不慢地地捏着手里的鞭子。
司空见惯的操作，她多说一个字，鞭子一准甩在楚寒身上。
江离认命地端起汤盅，正要送进嘴里，节骨分明的手掌，截过她手里的汤。
不等江离反应过来，楚寒已经把汤喝干净。
江离：“......”
楚寒放下汤盅，看向老爷子，“汤喝完了，爷爷可以放心回去了。”
楚老爷子不动声色打量两人几眼，锐眸中闪过一丝精明，站起来，好心情地背着手踱步而出，“爷爷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
管家收拾好餐具，出门前低声提醒，“少爷，今天的汤料加得比较全。”
江离闻言眼皮突突直跳，放在桌下的手，掌心内沁出薄汗。
管家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这次比以往都要重。
这种汤她喝过不止一次，亲身体验过药效。
她体质特殊对药物不敏感，都已经很难受，而楚寒每次都是硬生生熬过来的。
楚寒送老爷子出门，江离思忖片刻，进入厨房，找了把小刀拿过碗，对着自己的手指割下去。
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握住刀锋，殷红的血溢出，顺着指缝往下滴。
江离惊的立即松手，呵斥，“楚寒，你疯了。”
抬头的瞬间，撞上一双漆黑犹如死水，又似无底深渊的眼睛。
楚寒反手将刀扔向客厅的标靶，正中靶心，刀刃入木三分。
江离怔在原地，心口跟着标靶震了震。
楚寒声音犹如淬了冰，“江离，我知道你不愿意，结婚五年，我从未逼过你，你在怕什么？”
江离抿唇盯着楚寒看了一会，“我的血能缓解药性。”
楚寒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微微战栗，“别往老子身上扎软刀子。”
僵持数秒。
江离掌心翻转，隐约有银光闪过，指腹上涓涓流血滴入碗中，室内弥漫着一股冷香。
楚寒眼眸浸染上一层，似血般不正常的潮红，潜藏的阴暗破茧而出，“江离。”
江离眉目清冷，“当我还你刚刚替我喝汤的人情，两不相欠。”
楚寒嗓音中强压着怒意，“人心都是肉做的，江离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疼。”
话落。
室内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轰隆。”
闷雷滚滚，暴雨说来就来。
雨打窗台湿绫绡，像极了江离此刻的心情，剪不断理还乱。
爱而不得，痛而不忘，恨而不舍。
“随你。”
江离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缓步往卧室走。
途经楚寒身边时，楚寒大掌蓦地伸手扣住江离的腰肢将她扛起来，扔进卧室的大床上。
江离被摔得头脑发晕，刚要起身，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覆压在身上的压迫感，侵略性十足。
温度滚.烫着.人，汤起作用了。
江离本能地想推开身上的人，却被他捉住手按在头顶。
楚寒手臂因为隐忍经脉喷张，“江离，凭什么你说两清就两清，老子不同意。”
江离来不及躲开，红唇已经被撬开，两人的气息彼此缠绕。
楚寒不安分于现状，大掌落在她腰上，摸索着挑开衣角往里探。
江离揪着他的衬衫，声线发颤，“五哥。”
楚寒闻声身形一僵，握拳狠狠砸在床上，松开江离进了浴室。
听着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江离睁眼望着天花板，眼角腾红。
以往欲壑难填的时候，他们背着老爷子游过山脚下的荷花池，待过老宅的冷库。
江离想着想着，忽地笑出声，转而眼里的光渐渐暗了下去。
她的心暖不了，冷不透，四不像。
浴室里的水声一直未停，江离拿了件睡衣去客卧的浴室洗澡。
洗完澡，江离在窗前站了许久，放心不下又回到主卧。
浴室里水声依旧没停，江离走到浴室门口抬手想敲门，最后还是没能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