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江离看到来电提示,面色一沉,按下接听键,“喂。”
保镖声音急切,“小姐,二少在逍遥港压自己的双手做赌注......”
俞城的夜晚,最热闹的莫过于纸醉金迷的逍遥港。
江离开车赶到逍遥港,楚寒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手机响了好一会,江离按下接听键,“喂。”
楚寒低沉的嗓音,显得有些急,“你在哪?”
江离知道瞒不过楚寒,如实回答,“逍遥港。”
楚寒:“等我。”
江离默声片刻,“与你无关。”
话落。
电话那头陷入诡异的沉寂。
江离不等他再出声,挂断电话推门下车。
门庭若市的会所和寂静的夜晚形成鲜明的对比。
江煦的保镖见到她,忙不迭迎过来,“小姐......”
“人呢?”
江离嗓音淡淡,听不出喜怒。
保镖心下发怵,“在里面。”
江离点头,径直往里走。
赌场内。
一个劲瘦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坐在轮椅上的青年。
“世事无常,想不到曾经清隽儒雅的江家二少,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还真是令人唏嘘。”
江煦无所谓的耸耸肩,“废话少说,我愿赌服输,莫经理只管叫人动手。”
莫经理摇摇头,“既然如此,便留下......”
“慢着。”
江离款款而入,一身黑衣清冷孤傲,仿佛夜色下的精灵,摄人心魄。
江煦看到来人,搭在扶手上的手猝然握紧,手背上青筋跳动。
莫经理冷厉的眸子中划过惊艳之色,脸上笑意晏晏,“江小姐光临逍遥港,可真是令此地蓬荜生辉!”
江离视线从江煦身上扫过,开门见山,我二哥少不知事,还请莫经理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莫经理慢条斯理的把玩酒杯,“不是我不给江小姐面子,而是......”
不等莫经理把话说完。
江离素手一挥,一块铁牌状的物体,直直朝他飞过去,“有人把这铁疙瘩给我的时候说过,拿着它可找逍遥港换一个心愿。”
莫经理接过她扔来的物件,手上动作明显一滞,不由得多看了江离几眼。
“江小姐,怎么会有门内的‘无事牌’?”
尽管他极力克制,依然能听出语气中的震惊。
江离神情淡漠,“怎么来的不重要,能用就行。”
莫经理心中百转千回,面上不露山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赌场的规矩无人可破,哪怕是门主也不能违背。”
他缓了缓,“除放了二少以外,任何事情我们都可以替江小姐完成,哪怕是肝脑涂地。”
江离脸上含笑,笑意不达眼底,“莫经理此话严重了,我并非让莫经理放人,而是想用它换一个机会。”
莫经理不可置信的问:“江小姐的意思是......”
江离波澜不惊,“按在赌场的规矩来,赌赢了人我带走,赌输了,我多留下一双手。”
“呵呵......”
突兀的冷笑声作响。
“为我这个瘸子,堵上一双漂亮的手?他果真将你宠得蠢笨无脑。”
江煦慵散的睨向江离,“你说他要是知道,是心疼呢?还是会气得从地底下钻出来。”
软刀子杀人不见血。
江煦的话如同一把刀,哪里最痛,他便往哪里扎。
多年以来,江离一颗心早已被扎得满目疮痍。
江离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江煦,“莫经理,那人说得话可作数?”
莫经理心生不忍,“江小姐,你要不不再考虑考虑?”
江离态度坚定,不卑不亢,“多谢莫经理的好意,我心意已决,还请通融。”
“好。”
莫经理放下酒杯站起来,面色肃然,“来人,清场设赌局。”
人群外,一名年轻男子,站在阴影处,视线紧紧锁定在场中央。
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一双沉痛的双眸,面上一道狰狞的疤痕,纵横整张脸,生生破坏了原有的俊美。八壹中文網
大厅中央很快被清理出来,侍应生端着三瓶酒立在场内。
莫经理:“第一局,赌.球,输一个球,得留下一根手指,江小姐确定要赌?”
江离:“赌。”
江煦怒声呵斥,“江离。”
江离哂笑,“急什么,我要是失手,不正合你的意,你我都解脱了。”
她对着保镖道:“赌上他的嘴。”
说完。
江离走到侍应生旁边,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酒是烈性的酒,江离喝不出味道,可喉咙和胃里犹如一片火烧。
三瓶酒过后。
江离望向莫经理,“谁先来。”
莫经理:“江小姐爽快,这局让你优先。”
江离提起球杆,用球擦擦了把枪头,俯身瞄准母球,出枪,开球,动作一气呵成。
接下来,只闻球体撞击和落袋的声响。
周围的议论,喝彩,一片嘈杂。
此刻。
江离满脑子只有那个,陪着她走过整个青春的少年。
蓦然回首,才发现他早已融入她的生活中,如影随形,密不可分。
她多年的逃避,只是徒劳。
眼看桌上只剩下两个球。
江离酒劲上来,额头上渐渐渗出一层汗,握着球杆的手微抖。
正当视线恍惚的时候,身后突然贴上来一具暖暖的胸膛,熟悉的气息混合着薄薄的汗水味。
江离没有回头,语气中不经意流露出一丝喜意,“五哥。”
楚寒磁性低哑的声音落在耳边,“嗯,是我,别紧张。”
“赢了,五哥给你做兔子糖。”
楚寒俯身一手扶着她支在桌上的手,另一只手握住球杆出力,母球撞上红球精准进洞。
毋庸置疑,此局江离胜。
江离转身,看向来人,心里五味成杂。
楚寒一如以前那般,刮刮她的鼻子,轻哄,“想要什么颜色的兔子。”
江离鼻尖蓦地一酸。
被自己亲哥言语刺激,都不觉得委屈,反而因楚寒一句话,眼泪差点决堤。
楚寒瞧见她泛红的眼角,揽住江离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每个颜色的都做一个。”
江煦和在站阴影处的男人,看到这一幕眸光同时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