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一如既往地问道：“好吃吗？”
“嗯。”
江离神情自若，瞧不出端倪。
她之所以这样肯定，是因为知道楚寒厨艺很好，只是她吃不出来罢了。
楚寒把寡淡的菜送进嘴里，眸光深邃，脸上的笑意不减，“好吃多吃点。”
江离不知道的是，桌上的每一道菜他都没有放盐。
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不挑破。
她食不知味，他陪她一起。
晚饭后。
楚寒在厨房收拾，江离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有伤不方便洗澡，江离用温毛巾将就着擦拭了一遍，正在穿衣服。
“咔嚓。”
门口突然传来开门声，惊得江离一哆嗦，还未穿好的睡袍便滑了下去。
恰在此时，男人推门而入，脚步明显一顿。
江离：？？？
登时。
尴尬的气氛在逼仄的空间内蔓延。
平常家里只有一个人，江离没有锁门的习惯。
再则她也没料到，楚寒会贸贸然闯进来。
江离面红耳赤，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别人换衣服，你怎么进来了。”
楚寒视线不受控制在某处定了定，迟钝地移开，“你是我老婆，不是别人。”
“协议上的。”
“那也是。”
“出去。”
江离强装镇定，弯腰去捡地上的衣服。
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看到了，她也做不出尖叫抱胸的举动，反倒显得欲盖弥彰。
楚寒走到江离身边，先她一步捡起衣服给她套上，“你肩上有伤，别乱动。”
江离脚趾抓地，恨不得抠出一个窟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
楚寒系好睡袍，“我以前也没发现，你身上哪都软，唯独脾气硬得像石头。”
江离：“......”
楚寒目光移向江离左肩，墨眸深邃如海，“印记这么深，当时一定很疼吧。”
江离闻言一怔，在她的左肩上有一道陈旧的齿痕。
打从记事起就存在，可江离却想不起它的来历。
而且她有一段记忆，出现了空白，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
她曾经问过江母，得到的答案是，小时候高烧不退造成的。
对此江离也没有深究过，再则也无迹可寻。
下一秒。
男人微凉的唇瓣落在肩上，江离浑身一颤，飞速弹开，愠怒，“楚寒。”
楚寒逼近，高大的身影将她罩住，低笑，“喊老公。”
江离怒瞪他，“上瘾了？”
楚寒额头在她颈间蹭了蹭，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嗯，上瘾，深入骨髓。”
江离呼吸一滞，握拳，蓄势待发，“想打架。”
楚寒扣着她的腰肢，指腹细细摩挲，“想跟你做真正的夫妻。”
他说话的同时，大长腿往前抵近，贴着江离耳朵像是说悄悄话，“感受到了吗？”
当察觉到他身体变化，饶是江离再镇定，也禁不住红了脸。
楚寒垂眼落在她殷红的唇珠上，喉结滚动，只差半寸便贴了上去。
江离身子僵硬，就在她准备奋力推开楚寒之际，楚寒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楚寒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提示，松开江离，拿着电话径直走出浴室。
江离靠着冰冷的墙壁，调整好情绪从浴室出来，就见楚寒站在落地窗前接电话。
英俊的五官在夜色的衬托下，若隐若现，矜贵，桀骜，还多了有股子沉冷的气息。
他们被迫领证后，她为避免尴尬便离开俞城。
在她离开俞城的半年内，楚寒三天两头上热搜，后来干脆日日流连赌场酒吧。
江楚两家的老爷子被气得住院，差点撒手人寰。
她接到消息匆匆赶回俞城，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牵狗”。
而后，就形成了一种固定模式，跟孩子一样，训一顿，老实一段时间，接着再继续。
周而复始。
这样一过便是五年。
他们独处的时间真不多，更不用说共处一室，为数不多的几次在老宅留宿，都是一人睡床一人睡沙发。
房间内突然多了一个人，总让人感觉很不适应。
江离原地站了几秒，离开卧室倒了杯水，没有开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水。
喝到一半，好友奚悦的电话拨了过来。
奚悦嗓音透着些许疲惫，“在哪？”
江离拢了拢发丝，“在公寓，有事。”
奚悦话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听说，你男人又上热搜了，换女人的速度，简直堪比女人换姨妈巾。”
江离：“......”
损友的日常操作。
奚悦：“话说，那狗子有颜有料，你真没有一丢丢旖旎的想法。”
江离：“无从下嘴，我怕一嘴毛。”
奚悦疑惑道：“集美，有件事，我想了五年依然没想通。”
江离：“什么？”
奚悦：“我要是个男人，都恨不得按着你狠狠磋磨。你跟那狗子结婚五年，依旧还是原装货，那狗子不会是纵欲过度，不行吧？”
江离想起刚才一幕，耳根子发烫，抿了抿唇，“请不要玷污我们纯洁的协议关系。”
奚悦跃跃欲试，“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八块腹肌的型男，保准让你满意？”
江离恶寒，“留着给你自己用。”
奚悦嗤了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江离黑脸，“你打电话就为告诉我，我协议老公换女人的速度？”
奚悦：“余潞回来了，约我们出去浪。”
江离愣了两秒，“地方你们定。”
奚悦和余潞是江离的闺蜜，也是同班同学，一个宿舍出来的。
奚悦：“逍遥港呗，你家男人最爱去的地方。”
江离：“我严重怀疑你别有用心。”
奚悦恶寒，“我没有跟别人分享男人的癖好，尤其是熟人。”
江离：“......”
奚悦：“出来？”
江离停顿了下，“改天。”
奚悦听出江离语气不对劲，调侃，“不方便？不会是家里藏了小奶狗吧？”
江离：“滚。”
挂断电话后。
奚悦发来几张清一水的型男照片，还有一段语音。
“智者不入爱河，愚者甘坠红尘，冤家重蹈覆辙，姐妹，劝你及时行乐。”
江离：貌似还挺押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