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江离闻言一口面呛在嗓子眼，咳嗽了好几声，“不吃，我怕上火。”
楚寒忙倒了杯水递给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面好吃吗？”
江离拿着筷子的手，微不可查地顿了顿，随即点头，“嗯。”
楚寒眉眼低垂，遮盖住眸内蕴藏的痛色，“好吃多吃点，不够我再给你煮。”
江离嗓子发苦，“够了。”
楚寒将寡淡的面条送进嘴里，心尖抽疼。
好吃？
没有放盐和其他调料的清水面，怎么可能会好吃。
好吃与否都一样，因为江离根本吃不出味道。
上次江离回来，他还只是怀疑，而这次才证实自己的猜测。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吱声。
暖风轻袭，珠帘暮卷，气氛冷淡却又莫名和谐。
江离把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就连汤都喝了个底朝天。
楚寒盯着光秃秃的面碗，脸上表情复杂难明，“吃饱了？”
江离抽了张面纸，慢条斯理地擦嘴，“嗯。”
楚寒倾身，手撑在她椅背上，嗓音低沉惑人，“可我还饿着。”
“手艺不错，可惜我没烧饭的天分，就不回请你了。”
江离看傻子样，看了他一眼，放下面纸，转身向外走。
楚寒定了定，含笑望着玄关处换鞋的江离，眸内柔情缱绻，“不留下来，培养培养......夫妻感情。”
江离风淡云轻地应道：“我们有感情吗？”
楚寒一噎，呼吸停滞片刻，“太晚了，我送你。”
回答他的却是“咔哒”的关门声。
楚寒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燃咬在唇间，阔步走到落地窗前。
站在这里可以俯览楼下的景致，也包括那道清瘦的身影。
他们明明是一对夫妻，却过得像两个陌生人。
结婚五年，江离从未在婚房留宿过，活动区域仅限于客厅内，连卧室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楚寒滑动手机，点开一个号码，拨出去。
对方秒接：“喂，楚五，这个点不搂着老婆热炕头，骚扰我干嘛？”
楚寒目光追随绝尘而去的汽车，没有立即接话。
对方隔着电话调侃，“我忘了，你只有独守空房的命。”
楚寒冷嗤，“时域，你是不是活得太腻味了？”
时域戏谑，“别怪老子没提醒你，苏哲回来了，阿离妹妹只怕会给你一纸休书，到时候，你怕连待冷宫的机会都没有。”
楚寒薄唇间的烟蒂一颤，烟灰散落在他微敞的衬衣上，“说正事，帮我联系魑，条件随他开。”
时域焦急地问：“你又犯病了？”
楚寒扯了扯领口，颇显烦躁，“越快越好，不计代价。”
时域不再追问，“好。”
楚寒挂断电话，半倚着玻璃窗，吐出一个烟圈，烟雾后俊逸的脸颊上晦涩莫名。
似笑，似苦，似嘲。
......
江离上车后，拨通墨煜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墨煜打趣的声音，“打完狗了？”
江离：“......”
墨煜戏笑，“你直接打断他第三条腿，一劳永逸，岂不是更省事。”
江离黑脸，“在哪？找你有正事。”
墨煜：“老地方，带狗......带酒过来。”
俞城郊区别墅。
江离进门便感受到一股劲风扑面而来，她不慌不忙侧了侧身，躲开不明物体。
“嘭......”
墙壁上一声巨响，紧随而来的还有两声抽搐的狗叫。
江离视若无睹，走到沙发上坐下。
此狗非此狗，但俩狗子有的一拼。
动作如出一辙，同样不长记性。
二哈趴在墙根处，一双毛茸茸的爪子捂嘴，几分幽怨几分可怜。
江离冷涔涔开口，“不是吃狗肉火锅吗？起锅烧油，炖狗啊。”
某狗子一双耳朵竖得笔直，惊恐地弹起来，瞬间跑没了影。
墨煜递给江离一杯枣茶，“你家狗子发情，找我家狗子撒气？”
江离接过茶杯，“接下来，是不是要我把你家狗子解剖，再好好讨论一番？”
墨煜嘴角一通抽搐，“这么晚来找我，不怕你家男人吃醋。”
江离啜了口枣茶，“你怕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墨煜完败，“说吧，找我什么事。”
江离攥紧手上的杯子，“传言魑近日会来俞城寻人，你派人去查查虚实。”
墨煜：“好。”
江离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吊坠大小的铁牌扔给他，“这个铁疙瘩，兴许对你们有用。”
墨煜随手接住，“铁疙瘩，铁......”
当看清手里的东西后，墨煜手抑制不住抖了几抖，“卧槽，逍门地无，无事牌？”
江离淡淡瞥了他一眼，仿佛在说：瞧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你确定给我？”
墨煜话说得有点磕巴。
别看是一张菲薄的铁牌，拿到它，等同于拥有了一支雇佣军。
江离抬眸，“不然呢？我逗狗？”
墨煜翻了个白眼，“真记仇，护得这么紧，敢说你没动情。”
江离：“话多，死得快。”
墨煜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遮遮掩掩，这不像你的性格。”
如果心里真没那个人，何至于躲他远远的，不是逃避又是什么。
江离嘲弄的笑笑，“你在冰封三尺的雪地里，站上一整个晚上，便能体会了。”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墨煜不再多言，指腹用力按住铁牌，“谢了。”
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她却毫不犹豫地扔给了他。
“矫情。”
江离轻嗤一声，“几夜没睡，困了，回家睡觉。”
墨煜调侃，“长夜漫漫，要不，给你找俩奶狗子暖被窝？”
江离临出门之际回头看他，“你嘴这么碎，他知道吗？”
墨煜面不改色地耸耸肩，“他就好这口。”
江离：“......”
爱情的酸臭味能熏死人。
江离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下次去甸城，我会转告他，你话里话外......都是奶狗子。”
墨煜俊颜不协调地抽搐，“曼曼，别呀！咱有话好好说。”
江离：“集美，好好做人。”
江离开车从别墅出来没多久，便发现后跟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