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俩这样,那高元萍就说起了当日事情的经过。那日她只是跟朋友聚餐后,开车回家的路上正巧从那附近走。正当她走到那化工厂附近时,忽然听得“砰”的一声,那声音大的响彻云霄,属实是把高元萍吓了一大跳。她下意识的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吃惊的向外张望着。据她说,当时整个天空都被巨大的爆炸映衬成了红色,火光冲天,爆炸所产生的冲击力甚至震碎了她的挡风玻璃。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搞得不知所措。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后,想着肯定有很多人在爆炸现场需要救援,而自己作为修道之人,强烈的正义感驱使着她不能见死不救。思前想后,这才开着破碎的汽车,不顾一切的朝爆炸现场冲去。到了现场,高元萍才感受到了惨烈的气氛。爆炸声、求救声、哀嚎声不绝于耳,她没有多做耽搁,开启了辟火的法术,奋不顾身的第一时间就冲入了火海之中……等她带着三个孩子,背着一个老人出来后,正准备第二次进去,那整个厂房却在这时候轰然倒塌。把一切生的机会都掩埋在了废墟之下。在外面的高元萍看见这一切,心中说不尽的无奈与苦楚,把孩子和老人交给工作人员后,自己悄悄的离开了现场……也就是在这期间,高元萍的玉佩不知什么时候掉落了下来,正好被前后脚赶去的我和胜利给捡了起来,才造成了这场误会。说道这里,高元萍走到窗边,指了指下面的汽车说道:“你们如果还是不信,可以来看,那天我回来后,就再无出门,车还没来得及修。”
我和胜利将信将疑的走到窗户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向下看去,果然,一辆白色的,但外漆已经斑驳,车窗破损的汽车,正规规矩矩的停在草坪之上。看到这里,我和胜利都愣住了。本来我俩是来找这高元萍算账的,可是……她竟然是好人?!可如果不是她引爆的那化工厂,还会有谁?!难道,这个事情……比我预想的,还要复杂?我的脑子嗡的一下。我缓了缓神,又说“高小姐,这化工厂的事,我们暂且不论,可是你偷那云花杖可是事实吧?人赃俱获,你如何抵赖!”
“哈哈哈哈哈”听我这么说,那高元萍也不生气,竟然爽朗的笑了起来,片刻后,她收起了笑容,用一种坚定的语气对我说:“王开乐,王师傅,在回答你之前,我有个问题,还想向你请教。”
我:“你尽管说”高元萍这才问我:“你说,这云花杖和那正宫玉簪,你我这等五弊三缺之人,不去偷,如何得到?难不成,那胡家仙人,会拱手送给你吗?!”
她这一句话,属实是把我给问住了。我之前一直在想帮胡家仙捉住这偷云花杖之人,可从未想过,我自己如何才能得到这宝物。见我没有说话,那高元萍继续铿锵有力的说道:“想我高元萍,自修道以来,将近二十载。这期间惩奸除恶,从未做过那伤天害理之事。可为什么,我就要受那五弊三缺之苦?为什么,我的生命就只剩三年?难道好人没有好报,坏人逍遥自在,才是天道?!”
同为五弊三缺的修道之人,高元萍这几句话,如同尖刀一般,直挺挺的就插在了我的心口上。是啊,遥想四爷走时,对我的谆谆教诲:惩奸除恶,维护正义。我自修道之日起,无时无刻不谨记于心,无时无刻不为了保护一方安宁而与那魑魅魍魉斗争。有几次甚至差点丢失了自己的性命。而我这么拼命的付出,得到了什么?得到了那日日夜夜折磨我的五弊三缺之苦吗?得到了每日每夜与鬼神之事打交道,被人远离,被人白眼的生活吗?!难道好人就应该没有好报,而那些整日坐在写字楼里唯利是图,往死压榨员工的资本家,就应该大鱼大肉,活的逍遥自在吗?这是什么逻辑!他奶奶的!这种心情,各位看官老爷,可能不太理解。我和胜利,以及那偷云花杖的高云萍,皆是修道之人,自然能理解各自面对命运不公时所受得委屈。此时此刻,我竟然跟那高云萍,产生了一种心心相惜,英雄所见略同的共鸣。我看了看胜利,他也低着头,抿着嘴,显然高云萍的一番话,对他的内心也产生了不小的触动。那高云萍盯着我,又说道:“小子,我们同为修道之人,五弊三缺之事自然不用我多说。”
“据我所知,你们已经得到了那夜明狐皮和将军令,不如——”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不如我们强强联手,想办法集齐所有宝物,共同破除五弊三缺,从此再也不受那天道之苦!如何?!”
说实话,今天是我修道以来,怀疑自己最深的一次。因为我已经无法确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我思考了良久,也想不出个结果,眼神无奈的看着高元萍,有气无力的对她说:“高小姐,今日身体不适,暂且告辞!”
于是拉着胜利,就退了出来。等我俩刚刚走出别墅,就听到那高元萍从窗户口对着我们喊道:“想清楚了,随时找我,我一直在!”
回到家后的几天,我跟丢了魂一样,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感觉头痛欲裂,还发了一阵子烧。曼曼见我这样,抽空就跟胜利打了个电话,问他我怎么了?胜利知道我这样后,第一时间就赶到我家来看我,我一开门,这憨货正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对我说道:“老王?你咋啦?!听说你要嗝屁啦!”
我苦笑一下。这憨货,永远都是傻得这么可爱。可能这就是兄弟吧,危难之中,难过之时,唯有兄弟和酒,可以解忧。想到这里,我把胜利让进了屋,下楼买了好多大鱼大肉,又破天荒的打开了一瓶某台,跟胜利你一言我一语的推杯换盏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借着晕晕乎乎的劲,问胜利:“胜利,你说~这人活着,图个啥啊?啊?”
胜利也喝的有点迷迷糊糊,听我这么说,对着我傻笑,嘿嘿一乐,说:“图啥?要我说,图个屁!开心就得了,管……管他那么多!李白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嘛,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我听了这话,嘿嘿一乐。你小子,倒是想的开。胜利说的尽兴,夹了一口菜,又道:“老王,要我说,人家高元萍啊,一点错都没有!人家有什么错?!这修道是人家主动修的吗?!五弊三缺是人家愿意招惹的吗?!啊,人家,做什么上天害理的事了吗?!这命运,凭什么这么对人家?!凭什么这么对我!”
我笑了笑,说,人家高元萍,只剩三年可活,要说这五弊三缺的影响,比你我可严重的多。你有啥,别抱怨啦!此时的胜利已经喝多了,脸红红的,听我这么说,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把我和曼曼都吓了一跳,只见他左手拿杯,一抽底喝完一杯后,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搁,对我说道:“她严重?她严重个屁!三年?老子只剩一年了!就一年了!他妈的五弊三缺!”
听胜利忽然来这么一句,我后背嗖的一下,从顶上凉到底下,心里一沉,带的整个头皮都开始发麻,酒也瞬间行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