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事情一切都办妥后,已经是下午了。我和胜利问公司的人事部门要了一个纸箱子,边收拾东西,边跟各位同事道别。上午还觉得没什么,可这会儿真的要走了,个人情感才慢慢显露了出来。算起来,我也在这里呆了六年光景了,看着公司一点一点发展起来,这其中,还有很多曾经一起经历一切的兄弟。现在,多少还有些舍不得。我正伤感着,却忽然听到旁边一个声音幽幽的说道:“老王,胜利,你俩,真的要走么?”
我一看,是高楠。我笑了笑。高楠这姑娘,干活没得是说,麻利,省心。如果我一直干景观设计的话,肯定是我的得力助手。可现在命运不允许啊,摊上了这五弊三缺,我也是没有办法。眼看着高楠泪水在眼眶里滴溜溜的打转,我和胜利赶忙过去好一阵安慰。“高楠,哭啥呀,我俩又不是死啦!”
我晕,情绪起来的时候,看着这傻憨憨冒出这么一句,实在是有点煞风景。于是我白了他一眼,又对高楠说道:“高楠,快别哭了,我俩以后不干设计了,闲下来的时间会比较多些,到时候,来找你玩!我们仨还是永远的景观三人组!”
我俩就这么东一句,西一句的劝着,高楠就这么哭着。可到了临走的时候,同事们都来送我俩,我站在公司的门口,跟众人告别,这同时也注意到,送行的队伍里,却并没有高楠。一个人悻悻的开着车,回到家,回忆着这六年来在公司的点点滴滴,眼泪也不挣钱的流了下来。曼曼尊重了我的选择,此刻也靠在我的身旁,轻声的安慰着我。可生活总要继续的,五弊三缺的事我更是一刻都不想多耽搁,所以用了几天时间在家收拾好心情,一切如常后,我就和胜利就一起,去刘叔那边报到了。我俩去的时候,刘叔正悠哉悠哉的坐在电脑前打麻将,看我俩来了,给我俩安排了工位,简单介绍了一下工作内容。基本上就是迎接一下来咨询的人,然后对症下药的帮他们解决问题。降妖除魔的事找我,卜算升官的事找胜利。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其实这样的日子也是比较清闲的,因为客人比较少,所以我基本上一天的工作就是打扫一下卫生,和批发市场购买元宝蜡烛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经过刘叔一倒腾,基本上能卖出高出成本二十倍的价格。这这点我真佩服他。不过我也不是毫无事干,期间也捉过几回小妖,不过都不值一提。就这么平安无事的在这里过了好几个月,直到快十二月份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就像是一个转折,间接的影响了我的后半生。那是一个下午,我和刘叔胜利吃完了午饭没事儿做,便坐在他办公室闲聊,午后的阳关给人一种很慵懒的感觉,聊了一会儿后我不知不觉的就有些困了,于是我也没跟他俩打招呼,溜到了工位上,双手拄着脸晕晕乎乎的就进入了梦乡。可是没等我睡踏实的时候,门忽然开了,走进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带着一身匪气,上身穿着花里胡哨的短袖,露出那胳膊上端若隐若现的纹身。要知道现在正是冷的时候,我穿着羽绒服都冻得打哆嗦,这大哥却是这副打扮。大哥带着墨镜,身后还跟着俩西装笔挺的小弟,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我一看这一行人似乎有点来者不善的意思,便也凑了过去,想着出了状况的时候能去搭把手。只见那个男人走进店里后,却文质彬彬的,跟他那霸气的外表一点也不一样,稍微躬了下身子问我:“麻烦一下,刘先生在么?”
看来这是个找刘叔的有钱人,我想到,于是我对着里屋装腔作势的喊道:“有客到!”
刘叔这才马上走了出来,摆出了一副仙风道骨的表情,对着那男人说:“您想买点什么?小店各路神仙都有。”
谁知道那男的一见到刘叔后,竟然哭了出来,说:“刘先生,都说您特灵,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
他说完,竟然跪在了文叔身前。我和刘叔面面相觑,胜利一个箭步,连忙把他扶起来,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只见那个男的问刘叔:“您的里屋,方便说话么?”
刘叔一听,便知道这人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厅临着街,人来人往不方便,便把他让到了里屋,我们也跟了进去。男人坐下后,刘叔命我给男人倒了一些茶水,简单喝了两口后,他便道出了一切。原来,这男人姓方,名叫中正,生意上人称方老板。老家是本地人,小学上完家里出了些变故,就没再上学了,十几岁的时候全家移民泰国,他老爹有些本事,做船运生意的,在泰国混的风生水起,有一家较大的船舶公司。后来他老爹死后,方老板就继承了老爹的产业,日子过得不错。可最近一段时间,却突然出了许多怪事,先是他旗下的酒店一直死人,死的全部是去旅游的客人,这死法还都一样,瞪着双眼淹死在浴池里,嘴里、身上爬满蛆虫,而且胳膊上都有一个奇怪的符号。无奈之下方老板赔了一大笔钱,叫停了酒店生意,想着关门大吉。可是怪事又接连发生在他的船舶生意上,船员出海时时候好好的,可回来后的第二天总会死一个人,问他们怎么回事,谁都说不知道。这时候方老板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撞了邪了,关了生意。遍请了无数高人指点,可得到的答复都是:“看不了,没法说,你还是试试另请高明吧。”
眼看着公司的债务越积越多,房产汽车什么的都抵押了,走投无路的时候,听老家亲戚说这边新开了个起名馆,都说很灵验,这才抱着一丝希望,回来一试。刘叔耐心地听他讲完,沉思一阵后问道:“方老板,你说那酒店死的客人中,胳膊上都有一个记号,你可曾拍下?”
那方老板也不含糊,边点头示意边拿出手机说:“你们看,之前我特意照了照片,就是这个!”
我们一起凑上前看,只见那尸体的胳膊上,纹着一个半圆的形状,半圆的下面是一只很大的眼睛,和一个很小的嘴巴剪影。刘叔看了看,皱起了眉,小声嘀咕道:“怪了,提灯诅邪图,怎么……会在泰国?”
方老板显然是没有听清刘叔在嘀咕什么,满脸期待的问道:“刘大师,您,知道?”
刘叔听他这么一问,收了神情,说道:“哦,没什么,就是看看。”
顿了顿又说:“对了方老板,你这事情我已经了解了大概,这样吧,你先回去,容我们师徒几人商议一番,明日此时你再来,可与不可,我自然给你答复。”
那方老板见刘叔这么说,想着肯定是有解,又要跪倒在地高低求刘叔救救他。我和胜利赶忙搀扶起这大汉,心里想着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方老板,没想到内心却已到了如此崩溃的边缘。就这么又寒暄了一阵后,我们一起送走了三人。看着方老板远去的大奔车尾灯,我好奇的问刘叔说:“师父,这方老板的问题,能看吗?”
刘叔也是一脸思索状,随后吩咐我和胜利把店门关了,说今天不营业了,而后把我俩叫到办公室,三人就说起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