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一个飞身,将毕生从座上扯到下面,他看着自己制作的溶江,害怕的缩了回去,上官玉琅见他这幅怂样子,骂道:“你怕死,难道那些花季少女不怕吗?当街自燃,你还真是够变态的。”
毕生吓得不敢动弹,嘴中仍旧喋喋不休,胡言乱语。陆进咳了几声,便强撑着身体让官兵将他们押回慎刑司。沈攸攸听说上官玉琅他们已经回京,早早就带人候在门口,方便及时救治。远处只见十几人互相扶持着走了过来,阿七赶紧将王爷背了下来,凌风也帮忙,将受伤的官兵用担架抬进善恶堂内。阿七非常焦急:“王妃,王爷中了暗箭,你快看看。”
人命关天,沈攸攸不敢有半分犹豫,她让阿七将人放进内间,便开始全心救治司佑棠。上官玉琅想制止,但又被人叫走,这才作罢。这厢,司佑棠才慢慢醒来,他模糊间居然看到了沈攸攸,又努力睁开眼睛,发现旁边正是沈攸攸。他温声道:“攸攸,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沈攸攸心脏倏地加快,她咬了咬唇,还是清晰的说出了话:“什么见到见不到的,伤口我已经处理好了,我还有事。”
司佑棠挣扎着想要起来,恳求道:“别,你就在这里。”
沈攸攸缠着手指,不知该怎么办,忽的,司佑棠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她这才慌忙转过身,小跑过去,扶住了他。“你若想多活几天,就好好躺着,别乱动。”
沈攸攸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看似训斥的话语中多了分女儿的旖旎风光。司佑棠被逗笑:“呵呵,那你会不会想我?”
沈攸攸深呼吸一口气,对他实在无奈,只得敷衍道:“会的,你放心吧。”
听到这答案,他开心的像个孩子。沈攸攸又坐下,将他的枕头垫高了些,她的动作很轻,却把司佑棠看的入迷,他的视线跟着沈攸攸的手移动,当她再次靠近时,司佑棠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膛前,感受着他那颗思念的心脏,。沈攸攸想将手抽走,可司佑棠却不松开,即使后背有伤,也能轻而易举的将她制住。薄唇覆上,轻咬着她的耳垂,继而撬开贝齿,不断深入,沈攸攸蓦的收紧拳头,想要逃离,却被狠狠惩罚一番,她气急,往伤口处碰了一下,这才让司佑棠停止。“你、你简直疯了。”
司佑棠无力的靠在床边,顾不得钻心的疼痛,只疯癫的笑着,沈攸攸只觉面颊发热,她实在无法呼吸,匆匆走了出去。公主府中,北淼淼哄了恒儿睡下,便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侍女服侍着她更衣就寝,打开匣子时,她却发觉多了一样首饰,那是放进淳于隽棺椁中陪伴他长眠的那只。猛然间,她似夜中独行在雪地的人看到一盏暖灯一般欣喜,侍女察觉出她的情绪,便忍不住上前问道:“公主,您还好吗?”
北淼淼强忍住狂喜,盯着簪子愣神了好久。许久她才问道:“今日有谁进过本宫的房间?”
丫鬟跪下,如实告知:“回禀公主,晌午带着修补漆的工匠来过这里,在没别人了。”
北淼淼抬抬手,丫鬟便退了出去。翌日,北淼淼坐着马车便来到了善恶堂,沈攸攸叫她这样着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她拿出那支簪子,说明了簪子的来意。沈攸攸沉思片刻,明白了淳于隽的良苦用心,她劝北淼淼要冷静应对。“攸攸,我不知道他到底再做什么,可我的心七上八下的,真的怕他出什么事。”
北淼淼此时已经哭的泪如雨下,她很想回到西诏,可那里动荡不安,万一恒儿有什么闪失,她怎么和淳于隽交代?“皇帝怎么说?”
北淼淼忽的停住,用手帕拭着眼泪,说起北朝,她自知人微言轻,北帝不愿兴师动众,出兵镇压叛军的命令迟迟不肯下达,她和父皇提了多次,却也没有明确的回答。沈攸攸当机立断,她要了两匹快马,连夜赶到边关,和守关的士兵交涉后,来到营地,见到了北谨。北淼淼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仿佛晴天霹雳一样,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北谨空荡荡的袖口处,莫名一阵心酸,再看去时,北谨的皮肤也不似之前般白皙明亮,黝黑粗糙,那平日里连衣服沾了尘土都要换身衣裳的哥哥,如今却污泥满身,丝毫不避讳。“皇兄……”她刚脱口而出,被沈攸攸立刻制止,在这里没有三皇子北谨,只有副将顾觉。北淼淼赶忙收住,她把眼泪擦干,和沈攸攸坐了下来。顾觉给她们倒了水,寒暄道:“几年不见,淼淼越发稳重了,之前可是玩儿心太大。”
再见时,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一夜之间,置若罔闻。北淼淼硬是扯出笑容,点点头。沈攸攸开门见山:“顾副尉,这次来是想求你出兵西诏。”
顾觉惊奇:“西诏?可是有什么大事?”
他说完,看向北淼淼,只见她眼睛通红,布满血丝,想来应该是西诏出事了。北淼淼复述:“国内旧臣不服新王,想要自立门户,便害死了淳于隽,霸占西诏数月,”她话锋一转,“我可以肯定他还活着。”
顾觉沉思片刻,觉得此事必须出面,既然朝廷不作为,他便亲自上阵。二人一喜,谢过顾副尉,又趁着夜色,赶回京都。当夜,顾觉召集自己曾经的部下,他说明原委后,其余人愤愤不平,誓要将篡位者杀于马下。离开营地时,顾觉望向沈国公的房间,他满腹心事,虽知不可为,但还是毅然奔徙千里赶赴西诏。沈国公晨间醒来,手下通报后,他才得知北谨已去西诏,他急得急火攻心,一时受不住倒了下去,再醒来时,无奈捶着床,心中尽是担忧。北淼淼没向任何人提起此事,她深知昔日皇后之子已死,活着的,便是艰难度命的普通人,她不能再为北谨招来祸端。可天下无不透风的墙,顾觉擅自离营的消息也传到了北帝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