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都被它抓走了……”那个身影在墙角颤抖着说道,听其声音像是一个十**岁的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秦越皱了皱眉。
“我叫沈希滢,1920年生人,死于1939年。”缩在墙角里的身影颤颤巍巍的道。
“我靠,原来是只老鬼呀。”陆岐黄面露惊诧。
“你刚才说的它是谁?”秦越接着问道。
“它叫山本,是日占时期云山城联队的大佐。”沈希滢道。
“山本……”秦越脸色大变,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个他一辈子都不会忘了的画面,“他是不是叫山本青木?”
“你们认识?”沈希滢顿时紧张起来。
秦越摇了摇头,脸色阴沉的问道:“他现在什么地方?”
当年事发后这名指挥官就无故失踪,秦越找了他六年,直到战争胜利都没能找到这个人,没想到却是调来了云山,而且还死在了这里。
“就在那边的办公楼。”看到秦越摇头,沈希滢这才放下心来,抬手指向窗外的一个方向。
“那你为什么没被他抓走?”秦越逐渐冷静下来。
“我鬼息太弱,侥幸逃过了一劫,但却被刚才和你交手的那个老太婆困在了这里。”沈希滢道。
“冥婆?”陆岐黄开口插道。经过一番交谈,他已经确定眼前的这只女鬼不会害人,是以胆子也大了起来。
沈希滢点了点头,“她和山本已经达成了交易,山本帮她给那只僵尸输送大阴之气,她帮山本冲破封印,之后山本就可以化成人身变成摄青,从而可以在阳间寻找替身完成重生。”
陆岐黄不解问道:“什么是摄青?”
秦越解释道:“人分三六九等,鬼也一样,摄青鬼是鬼发力最高者,全身散发青光,可吸收天地灵气,增加自身修为,”
“其下才是厉鬼,全身红色,并非民间流传的身穿红衣死后便可化为厉鬼,这要看死者的怨气有多深,其次是黑影鬼,全身黑色,通常都是由一些疾病或寡欢的死后所变,这其中也包括哪些枉死纸人。而黄页鬼多是一些因金钱或财物横死之人,”
“白衫鬼则是新魂,也就是刚死不久之人所化,等级最低的是灰心鬼,它们都是一些排队等待投胎的鬼,同时也是最不愿意见人的,只有在因缘巧合之下才会撞见。”
陆岐黄闻言面露疑惑的看了看沈希滢,“那,那她呢?按照她说的都死了快一百年了,咋还是白衫鬼?”
秦越道:“因为它的修为都被那个山本吸走了,现在还能现身多亏了这个聚阴阵,不然它早就魂飞魄散了。”
陆岐黄浑身一颤,连忙向四下看去,“你是说我们又被阵法困住了?”
秦越道:“聚阴阵只能对阴灵管用,对于活人没有多大作用,除非是一些久病或极度虚弱之人。”
说完将目光看向沈希滢,“你死后怨气难消,想必有什么放不下的心事,如果可以我帮你了解,但你必须去阴司报道。”
沈希滢摇了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那个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我现在也不想再提了,只希望你能将我的骨灰安葬在我父母身边。”
秦越问道:“你骨灰在什么地方?”
沈希滢道:“就在大厅外边第三棵塔柏树下。”
秦越接着问道:“你父母葬在哪里?”
沈希滢道:“云山公墓东区七排十三号。”
秦越点了点头,“你放心去吧,我会安排人去办。”说完,将一张引魂符拿了出来。
沈希滢欠了欠身,“多谢大法师。”说罢身形一闪顿时被引魂符吸入向西南方向飘去。
望着符纸消失的方向,秦越突然感觉胸口一紧,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陆岐黄紧张道:“还行吗?”
秦越点了点头,随手擦去嘴角血迹,二人随即走出了告别大厅。
此时,天空中的血日正在逐渐暗淡,盘踞在告别大厅上的黑云也开始散去。
站在告别大厅的门口,秦越看向不远处那栋死气弥漫的办公大楼,双目中充满了寒意。
“你去把沈希滢的骨灰挖出来回去等我,我还有其他事要办。”秦越收回目光对陆岐黄交代道。
看到秦越的脸色,陆岐黄已经猜出了他的用意,秦越这是要为她报当年的血仇。
陆岐黄皱了皱眉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可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状况,你这么过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那个山本既然能布下阴阵就绝不是简单的角色。况且它在这里又跑不掉,这么多年都等了还在乎再等几天吗?我们今天先回去,等你把身体养好了,我陪你一起过来。”
陆岐黄的话不无道理,以秦越当下的身体状况,别说收拾一只鬼王了,怕是连普通的厉鬼都能降伏。
听到陆岐黄的话,秦越沉吟了片刻,最终点头同意了他的意见,在挖出沈希滢的骨灰盒后,二人离开了殡仪馆。
此时在告别大厅的房顶上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中看着他们,直到二人离去,这个人才缓缓站起了身子,眼中有些复杂的看了眼不远处的办公大楼,迟疑了几秒钟后纵身掠去。
…………
…………
当二人回到纸扎店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在将秦越安顿好后,陆岐黄骑着他的那辆旧电瓶车匆匆出了门。
不多时便来到了云山市一座老小区内,停下电动车,快步走进了一栋残破的老楼。
秦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像之前一样,口中又弥漫着那股淡淡的草药味。
起身之后秦越发现身体比之前轻快了不少,而且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体内的生机正在一点点的旺盛起来,寿元更是比之前稳固了不少。
秦越当下并未多想,随即下床走出了屋门。
此时,阳光正盛,陆岐黄的那辆旧电瓶车一动不动地停在院里的椿树下,厨房内传出锅勺碰撞的声音,一股菜香味钻入秦越鼻腔。
秦越来到厨房看到陆岐黄正站在灶台前上下颠动着手里的炒瓢。
陆岐黄满头大汗的回头看了他一眼,“醒了啊,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秦越看了看案板上的两道已经炒好的菜,“老陆,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你还会这一手。”
陆岐黄撇了撇嘴道:“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行了,去外边等着吧,还有最后一个菜就可以开饭了。”
秦越点了点头正准备转身,无意间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那一大塑料袋的中药,遂皱眉问道:“老陆,这些中药你都是从哪里抓来的?”
陆岐黄颠动着炒瓢,转头看了一眼,“这你就不用管了,只要你按时吃药,我保证再过三个月你一定可以痊愈。”
秦越笑了笑道:“你都不知道我患的什么病就敢保证这些药一定能治好我?”
陆岐黄神秘的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快走吧,别影响我炒菜。”
秦越苦笑了一下,看了眼陆岐黄忙碌的背影,心中不由得一暖,再次回到小院坐下,闻着头顶飘来的清香,灵台随之变得清明起来。
吃罢饭已是中午一点多钟,坐在前厅喝着陆岐黄新买的普洱茶,秦越一边听着他对苏辉煌事件的总结,一边却在脑海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这有钱人就是现实啊,之前求咱俩办事的时候恨不得叫你爸爸,现在事情过去了连个电话也懒得给你打。”陆岐黄喝了口茶,磕了磕手里的烟灰感慨道。
秦越皱着眉头没有理他,陆岐黄抽了口烟,突然想起了什么,往秦越这边歪了歪身子道:“如今这老苏的钱也到了位,我觉得我们也该放松放松了,今天早上我来的时候碰见红姐了,她刚下班,说是她那儿新来了几个洋妞,舞跳得贼好,晚上咱去潇洒潇洒吧。”
秦越摇了摇头,“晚上我还有事,你去吧。”
陆岐黄皱了皱眉,“我说老秦,你可不能一直这么紧绷着啊,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等你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就陪你一起去。”
秦越看了看他,“那种地方阴气太重,我怕会适得其反。”
陆岐黄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还亏你活了这么久,知不知道凡事都讲究个阴阳调和,这男人……”
看到陆岐黄接着就要往下说,秦越抬手打断了他,“打住,要去你就去,我可没拦着你。”
“我给你说你这人可没劲了,我也没说非要去……”陆岐黄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店门外,连忙起身迎了过去。八壹中文網
秦越皱眉转头看去,只见苏静怡穿着一身黑衣刚刚迈步走进了店门,看到秦越之后抿了抿嘴,又将目光看向了陆岐黄,“陆伯伯,我爸不在了……”
“啥?”陆岐黄一惊,秦越也是皱眉走了过来。
“苏小姐,这,这是咋回事啊?”陆岐黄面露惊诧的看着苏静怡。
“昨天晚上我爸突发心脏病,等医生赶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苏静怡红着眼圈说道。
“这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陆岐黄仍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苏静怡眼中泛起了泪光,看的出来她在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陆伯伯,我今天来是想请你们帮忙处理我爸的后事,您看可以吗?”
陆岐黄叹了口气,“人死不能复生,大侄女,你要节哀啊,你放心,这个忙我们肯定帮。”
苏静怡点了点头,被陆岐黄引着在一旁的靠椅上坐了下来。
“大侄女,你想让我们怎么帮你?”陆岐黄在她旁边坐下。
秦越没有开口,他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苏静怡。这数百年来他经历过的生死无数,除了了自己的爱人从未对任何人生过怜悯之心,然而今天不知为何竟然会对苏静怡这个自己并不算熟悉的女孩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苏静怡用纸巾捂了捂口鼻,冷静下了一下情绪说道:“我爸生前怕火,我不想把他送到殡仪馆,我想把他运回老家土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