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内一片寂静,没有人敢说话,如坐针毡,更别说动筷子吃饭了。
“大家伙别愣着啊,快吃饭吧,我们给各位宾客准备了点儿薄酒,希望大家痛饮一番。”
院子的一角忽然凭空多了一排纸扎人,圆鼓鼓的脸蛋儿,两团醒目的腮红,樱桃小嘴儿,瞪着个大眼珠子,齐刷刷的看着这边。
它们的手上端着纸做的托盘,上面放着一壶纸糊的酒壶,还有一叠酒杯。
老太太笑呵呵的介绍着,“这是我们府上的丫鬟,今晚就由它们来伺候你们吧!”
众人的内心几乎快崩溃,只希望这该死的酒席能够快点结束。
当纸扎的丫鬟们入场之后,左边的空桌子上,隐隐开始浮现出人形的轮廓。
它们无一例外的都穿着黑色的寿衣,青灰色的脸,没有拿筷子,而是直接用鼻子吸饭菜的香气。
那副享受的模样,完全和民国时期抽大烟的瘾君子没有任何区别。
左边那一片,烟雾缭绕的,那些鬼全部隐藏在其中,若隐若现。中间穿梭着一些纸扎的丫鬟上去伺候,时不时的有空灵的笑声传出。
这时,司暮他们走了出来,开启了敬酒模式。
导演等人看到司暮的一刹那,先是一喜,可看到她旁边的那个男人后,又开始担心起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司暮淡定的从纸人手上接过一杯酒,浅浅的笑着,“感谢各位亲朋好友百忙之中还能过来赴宴,在这里,我敬大家一杯。”
远处的摄像机忘了关机,咔哒记录下这一幕。
她感觉到手表传来嗡嗡的震动,喜出望外,急忙抬起手腕一看。
“系统提示:恭喜您已经完成【纸婚】场景的简单任务,现在为您开启下一个任务。”
“一般任务:宴会自然应该乘兴而来,尽兴而归,让在场所有的人和鬼,都高兴自愿的离开这里。”
司暮心中腹诽着:那些人肯定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剩下的就是那些鬼了,难道是它们一直不想离开?
不过,眼下的问题,是应该如何说服那二老让其他人先离开才对。
司暮朝着旁边的男人使了一个眼色,在过来的路上,她得知这个男人姓云,单字一个腾,听着挺有仙气儿的,让人很容易联想到腾云驾雾这个词儿。
这男人挺会来事儿,当即便心领神会,回头冲着自己的父母小声说了几句话。
二老连连点头,“既然这样,那想离开的人便离开吧!”
此话一出,人群一哄而散,有些人慌不择路的逃跑,连桌子椅子都不小心掀翻在地,现场一片狼藉,足以见得,这些人的心情都多么急迫。
右边的现状就是凌乱不堪,颇有叙利亚战区风格。
然而,这并不影响一群‘老哥’的雅兴,它们吸食过后的饭菜,迅速霉变腐烂。
纸人丫鬟上来撤走了饭菜后,一群鬼还坐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它们啥意思啊?”司暮问着旁边的云腾,“难道是还没有尽兴?”
“各位叔叔伯伯婶婶嫂嫂们,既然大家已经来参加了我的婚礼,那我就不耽搁大家的宝贵时间了,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话音刚落,几缕黑烟冒起,消失了一大半的鬼。
可仍旧还有一些,死活不动,仿佛压根儿没听见一般。
司暮耐着性子问着旁边一个看着大约七十岁左右的老爷爷,“爷爷啊,请问您还有什么没有完成的心愿呢?”
“我就想最后打一次麻将。”
云腾旁边小声的解释,“他是我一个远房二大爷,当时就是打麻将太激动了,猝死在麻将桌上的,没想到死了之后,想的事情还是只有这一件。”
她无语的笑了笑,转头继续说着,“二大爷,您不就是想打麻将吗?行,马上安排!”
“其实你大可不必的,它一直在这儿晃悠好多年了,我当初陪它打过好几次,最后还不是一直赖在这里不走。”
“还有这事儿?”司暮一拧眉,看来这老东西还挺不讲诚信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它身上,略带威胁的说着,“二大爷,您确定陪您打完这麻将,您就会离开是吗?”
对方不语。
司暮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容,“好,我们就陪您打一局。”
现在这个地方已经能够正常出入了,之前倒在门口的那二人,也被剧组紧急带去了医院。
她本想出去带一副麻将进来,没想到云腾大手一招,立马就有一个纸人送了一副麻将来,并贴心的在桌子上铺开。
麻将需要四个人,面前这个二大爷算一个,她和云腾算两个,都还差一个。
“咋办?找谁来啊?”
“我来!”一声浑厚有力的声音从身后方传来,司暮回头一看,立马怔住,这不是云腾的老爹嘛!
两人两鬼各自落座,洗牌之后便正式开始了。
司暮也就勉强会一点点而已,说是菜鸟也不为过,不过一直有云腾带着,勉强没有出糗。
这俩鬼老头儿,生前是人精,死后是鬼精。
两个一个劲儿打眼色,当司暮他俩是透明人,最后,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咳嗽两声作提醒,“喂喂,我说您二位,不要那么明显好吗?”
她的提醒没有起到一丝作用,反而对方更加变本加厉。
好,跟她玩儿这套是不?
司暮当即将叶兰栀和谭星儿召唤了出来,一个老头儿身边站着一个。
在场的,除了作为人的云腾看不见以外,其他只要是鬼的,都看见了。八壹中文網
云腾的老爹有些不满,一个劲儿的吐槽:“我说你这小丫头,你怎么还请鬼给你作弊啊?”
她挑了挑眉,“咋的?你俩出老千那么明显,还不允许我请外援啊?”
这麻将打的,几乎是明牌状态了,只有云腾一个人,还傻呵呵的想着出牌对策。殊不知,就连他的牌,他们三个都已经摸的一清二楚了。
“喂,小子,该你出牌了,还在磨叽啥呢?”
云腾蹙着眉头,颇为不解,“我感觉,你们三个怎么有事儿瞒着我一样?”
一人两鬼互望了一眼,很有默契的共同否定着,“没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