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内部身份是龙卫的综合调度处副处长,而对外身份则是天和保镖的总经理。天和保镖打下了偌大的名头,也被很多地方的豪门所青睐。而正是利用这个便利条件,他们可以将耳目适时安插到那些目标豪门之中。而且一旦成为那些豪门重要人物的保镖,便可以轻松接近豪门高层,得到第一手机密资料。当然,大部分天和保镖都是正常保镖,像段曦这样的是少数,也只是关键时候才会派上用场。就好像他来丹江,被派驻到黄龄的身边,就是为了调查钱氏的案子。至于慕容清本人,就是脾气大了点、态度差了点,但平时非常清正廉洁,也很能为下属着想。若非她坚持提议让“邪龙”利用天生的气劲感知能力到丹江城戴罪立功,段曦现在依旧被关押在那座大牢之中。所以,这样一个作风正派的纯业务型的骨干,也因为派系问题被隔离审查,说明上头为了斗争而斗争,已经渐渐失去了基本的原则。段曦心有戚戚:“我才懒得掺和这些破事,就是清姐怎么办。”
万木秋也早有考虑:“先静观其变吧,我觉得上头还不至于这么不堪一击。砍了头的鸡还能扑腾两下呢,这么大的势力不会就这么任人宰割的。”
“嗯。”
“而且,”万木秋觉得自己的话可能有点伤人,“在你实力没有恢复的前提下,你的态度根本无足轻重。说的话还没别人放个屁有力量,你操那闲心不也是自寻烦恼。”
“我谢谢你昂!艹。”
但是万木秋的话,无疑又一次刺激了段曦,让他意识到了那份实力的重要性。实力是你的重要性,是你的话语权,也意味着你的威慑力。而且只有龙卫以及联盟军高层更清楚,段曦(邪龙)这位气境上品的价值和实际威能,并不同于其他的气境上品。他拥有强大的侦查能力,拥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单体价值更高。所以对于邪龙这位顶级龙将的不受控,是他们最为忧心的问题,不敢轻易决定。当然,他们还没考虑到“邪龙”体内那颗拥有地球见识的灵魂,事实上比一个气境上品更有价值。“希望她能安然度过这一劫。”
万木秋捶了捶段曦的肩头,“别提这些破事了,来,下雪天正是喝酒的天,咱们痛痛快快喝一场。”
窗外漫天飞雪,窗内暖意融融,四个小菜配下去二斤半高度白酒,两人依旧推杯换盏。而段曦也注意到,万木秋昨晚卸任、明天离开,整座兵营里并没有来送行的军官。虽然万木秋不在乎,但段曦却不免觉得人走茶凉,只是不便说破。唯独到了即将散场之际,小院门被不请自来的一位年轻军官推开,踩着厚厚的积雪大步进来。相当出人意料,竟是赋闲的康雨前。由于冲动地暴揍了孔祥基,导致他被迫离职,万木秋让他禁足读书。不过万木秋也很仗义,偷偷将他的军衔提升到了中校,这可是将来重用的必要条件。而直到他来了,段曦和万木秋这才知道人家康雨前的重用不需要“将来”——上午军事会议上,竟已经被提拔重用了!“踩了狗屎运!”
康雨前乐得屁颠屁颠的,“一团长傻逼,非要跟新上任的朱旅长叫板,显示自己的存在感。结果被朱旅长以违抗军令为由,一枪擦掉了半只耳朵,职务也被撸了。”
段曦听到的枪声,竟然不是吓唬,而是实打实的朝人打了!被打的竟还是资格最老、地位极高的实力派下属,一团长!朱兆恒那一枪就打掉了所有刺头们的非分之想,让他们彻底老实起来。而且他还现场提拔康雨前为一团副团长,代理团长职务。又是个代理!但不管怎么说,好赖是成了团级军官了,在此之前他可只是水兵营的营长。只不过中午任命之后,少不得马上到一团交接,这是重大军务,谁也不敢耽误。所以这都到了半下午,康雨前这才赶到了万木秋的宿舍来送行。康雨前:“要是没有万将军当时给我提拔中校,今天也无法提拔我为副团长,更没资格代理团长。所以再怎么着,也得来感谢一下万将军,给您敬个酒送行。”
段曦乐道:“说你是个憨货吧,你还真的憨。为啥别人都不来?新旅长上任了,都还摸不清老朱的喜好呢,你来捧离职老领导的臭脚丫子,就不怕新领导心寒啊。”
话虽这么说,但段曦心里却又高看了康雨前一眼。万木秋也直点头,说康雨前太过于草率。送行无非一杯酒,心领了就行,冒着得罪新旅长的风险实在不应该。何况人家新旅长对你还有提拔之恩。“提拔之恩我知道,也感激,但要说朱旅长提拔我,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对,他没嫡系人马。”
段曦说,“几个团长都是老资格,一个比一个会甩脸子,老朱只能找以前不得志的中层军官提拔重用,培养成自己人。”
朱兆恒也是个狠角色,不但让康雨前代理一团长,而且还请示上级,让态度还不错的三团长填了朱兆恒自己空出来的副旅长职务。原来的三团副团长,也顺带着水涨船高接掌三团,皆大欢喜。于是副旅长和新的一团、三团首长都对其感恩戴德,而二团长原来就不怎么刺头,于是朱兆恒一上任就先基本稳定了局面。万木秋摇头:“话不能这么说,不管人家心迹如何,这份知遇之恩是实打实的。康团长你赶紧回一团去忙,没必要在此逗留。将来去了昆仑原,到你叔家里再喝不迟。”
哪怕康雨前坚持,但万木秋还是执意送走,连段曦也一并送出门,理由是自己喝多了上头要午休一会儿。当万木秋关上那扇小门,段曦叹息着摇了摇头:“老万就是这种人,有事总不肯牵连兄弟。为了避嫌,连去昆仑原的车票都改签了一天,怕连累到我和安歌。”
康雨前点头认可,和段曦在大雪中并肩而行。而段曦既然提及了陈安歌,康雨前又道:“还有件事,烦请段兄帮着费费心。”
段曦一猜,估计这条感情的舔狗又要黏糊,没来由的心头一紧。康雨前:“是这样,前些天我被禁足读书的时候,一位保洁大姐说了句话,让我当场清醒了。”
“什么话这么提神?”
“也是闲聊,她随口说羡慕那些富人,天天有钱花。”
“这有问题?”
“不是,你说当初我是不是理解错了?”
康雨前沮丧地说,“那次我问安歌小姐喜欢什么花,我觉得听到的是‘雨前花’。但保洁大姐这句话让我如遭雷击——你说当初安歌小姐说的,是不是‘有钱花’?!”
“!!!”
段曦震惊了!事情过去了八百年,您老人家竟终于醒悟了?段曦:“这……不会吧?”
“不,我觉得很有可能。再考虑她一直以来的不冷不热,我才意识到,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吧,哎。”
段曦心想舔狗在疯狂舔的时候,都是那么无脑的吗?你踏马平时也不傻啊。“所以这些天我也在反思,自己也是太盲目了。感情这种事需要两厢情愿才好,剃头挑子一头热显然不行。”
这货竟悟了!“说得好!”
段曦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就凭雨前兄这一表人才和年轻有为,好姑娘多得是。”
“没错,所以我也想透了,该放手时就得放手。”
康雨前淡然笑道,“所以我才说,想烦请段曦帮个忙。”
段曦:“雨前兄请讲。”
康雨前:“这不是被禁足读书吗,天天闲的蛋疼,晚上没事我就听你们千禧广播的《柔声细语》,唉唉,女主持的声音又温柔又体贴,我是越听越入迷……”段曦:“……?”
“所以,想请段兄帮忙问问,”康雨前有些羞涩,“再不能盲目的追求了,总得先看看人家姑娘的意见,否则又闹笑话。”
我尼玛,你跟老子杠上了是吧?!段曦脸色一变:“不行!”
“你……只是请你帮忙带个话而已,怎就这么不给面子。再说了,万一人家果果小姐要是不喜欢我,大不了我不追就是了。”
竟然是二主播果果!我尼玛……段曦干咳一声说:“我意思是简单问问也太随意了,不够郑重!回头我安排一桌,大家见见面,都是年轻人,先交个朋友也是好的。”
“多谢段兄!”
康雨前大喜,“那就有劳了。”
看着这家伙眉飞色舞的模样,段曦心想舔狗的成色就这么寡淡吗?舔的时候确实专情,一旦放手还真够毅然决绝。“不过稍等几天吧,你后天得去昆仑原,而我也得准备重要军事行动。等你回来,郑重请果果小姐见个面。”
段曦好奇:“重要军事行动?老朱才刚才上任,这三把火烧得也太着急了吧?”
康雨前迟疑片刻,直说道:“跟你说也无妨,因为全丹江只有你最不可能通匪——朱旅长被总督卢祥林催促,要趁热打铁,趁着江字营严重受挫之际,进一步进剿,力争灭掉这颗毒瘤。”
“而朱旅长觉得,卢总督的督办也有道理。”
“再考虑兄弟我曾有重大剿匪经验——当然是在你的帮助下——所以让我带领一团当主力。”
段曦心情顿时沉了下来。因为陆缚龙告诉过他,江字营实际上就是总督卢祥林在暗中扶持。言犹在耳,段曦能不怀疑这次督办进剿的真实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