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电视台的干事小蔡,全名蔡英明,是电视台大型活动部的联络科科长。 平时跟娱乐圈的各大公司,都打过交道,可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他是科班出身,国家干部,对娱乐圈的普通人物,一向是不大看得起的。 接了邀请黄河的任务后,他不慌不忙,先是休息了两天周六周日。 才用办公室座机给海蝶音乐打电话。 意思是国家电视台的干部要去你公司考查谈业务,你等速来接待云云。 没想到,海蝶音乐公司的电话却打不通。 让志得意满的蔡英明当场楞住。 赶紧托人打听才知道,海蝶音乐内部好像发生了动荡。 这下可把蔡英明急坏了,龙导交待的事情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别连联系黄河都联系不上,那可就是自己的能力问题了。 于是他火急火了地订好飞机,直飞中海。 海蝶音乐前台徐如云,这时也是无心工作。因为她是王忠面试进来的人,自然被刘运生等人划为王氏一系。 这段时间刘系管理层找她谈话两次了,直言前台工作很重要,她的能力不能胜任,希望她主动辞职。 这可把徐如云气坏了。自己在前台工作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再说自己不过是被王总面试进来的而已,前台又能影响公司什么大事? 这群人就是故意拿下自己,好向上面表忠心。 真是上行下效,刘总这样只懂搞斗争,下面的人也跟着学,公司还能长久吗? 这时。 她看到一名神色据傲的年轻人走进公司大门,东张西望地问: “喂,有人吗?”
徐如云勉强收拾起心情,职业假笑道: “您好,先生,有预约吗?”
“没有,我是国家电视台的,找你们公司齐董。”
“您好,齐董不在公司。”
“那,我找你们公司王总。”
“您好,王总不在公司。”
“真是见鬼了哎。”
年轻人脸色难看起来,“那,我找你们公司的黄河。”
“您好,黄河也不在公司。”
年轻人气得差点吐血。 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此人正是国家电视台的干事蔡英明。他提高声音急道:“那你们公司谁是管事儿的?我要见他。”
“您好,先生,有预约吗?”
“没有,我是国家电视台的,找你们……” 蔡英明说到此处楞住了,怎么感觉又重复了呢,他大声道:“我找你们公司管事儿的领导。”
“好的,我打电话问一下。”
徐如云打电话到刘运生办公室,“这里有一个国家电视台的,恩,姓蔡,要见刘总。哦好的,让他进去,好好……”’ 徐如云挂掉电话,职业假笑道:“你现在去找刘总,在六楼606房间,副总办公室。”
“真是,气死人了。”
蔡英明感觉极不顺利,气乎乎地上了楼。自己这样的身份,去哪家公司不是老总迎来送去,毕恭毕敬的。 结果到这海蝶音乐倒好,见个人都见不到。 楼上。 刘运生倒是十分客气地接待了他。 结果一听,蔡英明是专程来邀请黄河上春晚的。 刘运生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索玛音乐的罗振天刚刚召见了他,只交待给他一个关键任务。 那就是想方设法也要让黄河续签合约。 罗振天原话说,“我收购海蝶音乐,有一半的原因是看在黄河的份上。如果不能跟他续签合约,你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刘运生这下急得头发立马白了一半。 想让黄河签约,有两个办法。 一个是求他,打感情牌。这个他刘运生做不到,因为刘野的原因,他们之间没得感情可讲,求也无用。 一个是压他。用这剩下一年多的合约压他。如果他不签约,这剩下一年多时间,公司可以要求他回公司上班,拒绝他所有演出,拒绝他发行歌曲等等。简单来说就是雪藏他。 可惜一年多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娱乐圈更新换代太快了,一个人真被雪藏一年多,可能真是要命。但放在黄河身上,有什么效果还很难说。 但在这之前,绝不能让黄河再出名,更不能让黄河上春晚了。否则黄河名气越大,越难让他就范。 刘运生是何等老练。 对付不了黄河,还对付不了这个叫蔡英明的年轻人。他绝口不提找黄河的事情,反倒是和蔡英明拉起家常,又邀请他去中海夜总会扶pin和籍慰失zu。 一番常规操作下来。 距离春节只剩四天时间了。 这还是龙导打电话催他,才反应过来。 “什么?黄河他不在中海,他回蓉城老家了?”
“你们也联系不上他?”
蔡英明傻了眼,他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城市套路深,我想回农村。 临近春节,航班根本不好订。 等蔡英明飞到蓉城的时候,已经是大年二十七。 “糟糕,怕是订了机票也来不及了吧。”
蔡英明费尽千辛万苦找到黄河家时,反而踌躇了。生怕黄河不在家,生怕黄河不答应,生怕时间来不及。 他在门口徘徊很久。突然听到一群小孩嘻嘻哈哈地跑过来,边跑边唱: “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好吗? 现在工作很忙吧,身体好吧? 我现在中海挺好的, 爸爸妈妈不要太牵挂。 虽然我很少写信, 其实我很想家……” 噫,这群小孩儿唱的什么歌?听起来还挺不错的。 这时,黄河家院子大门缓缓打开。 一个美丽无双的少女探出头来,只见她头发乌黑亮丽,微微有些卷翘,皮肤又白又嫩,眼睛又圆又大,面如桃花,身材高挑,穿着一身洁白的棉服,像个活泼精灵。手中提着一盒糖果。 “沐姐姐,我们学会了,我们学会了。”
小孩儿们纷纷叫着,伸出手来。 “来,你们好乖!”
少女微笑着,抓起盒里的糖果,递给这些小孩儿。 “谢谢沐姐姐,你教我们唱后面的吧。”
小孩儿们接过糖果,兴致高涨地说着。 “好哇。”
少女点点头,倚在门口,小口轻张,如黄鹂般的歌声传来: “爸爸每天都上班吗, 管得不严就少操心吧。 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 也该歇歇了。 我买了一件毛衣给妈妈, 别舍不得穿上吧。 以前儿子不太听话, 现在懂事他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