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嫣然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来了边塞,也不知道大峪军队要大举攻打泾河城,虽然她这两天察觉到了泾河城有些许的不对劲,但并没有往要和自己人打仗的方向想。
她只以为是还有蛮人和外来者需要提防,自然,她也不知道是范兼带着范明珠来的这。
蒲芳草看了范嫣然一眼,眸光微闪。
按照善德所说,京都怕是出了事,她的祖母她倒是不担心,毕竟还有武夷卫在,若是真的到了危及性命的地步,武夷卫定会将祖母安全送出京都。
眼下她担忧的是,范兼做到了哪一步。
如果他打算彻底将他们抹杀,那范嫣然知道了一切之后,又会如何。
心中繁杂,蒲芳草也知道,多想无益。
她心中轻叹,看向身侧。
范嫣然的脸色有些难看,眼下低着头没有吭声,阮软也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范嫣然的表情欲言又止:她当时若是没听错,范嫣然的父亲......
察觉到蒲芳草的眼神,阮软立刻投来了求助的目光。
蒲芳草心领神会,话锋一转:“软软,你刚刚所说的偷听到的小东西,是什么?”
早在初次见到阮软的时候,蒲芳草就知道阮软手巧,却不想短短时日不见,她居然又弄出了不少新奇的东西。
别说当朝大官,就是他们这些世家子弟,身边都或多或少都跟着暗卫,而且一般内力不俗,毕竟,只要不是内功被超出太多,都能确保主子旁边有没有其他人在。
这些暗卫的存在不仅是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也为了别的安全。
有些话,是不适合被传出去。
所以,阮软能偷听到范兼的谈话,这一点便足以让她震惊。
“是澜清说的传声筒。”阮软回答,“很神奇!”
盛澜清不似范嫣然一般懵懂,虽然她也没有什么消息,但她知道大峪怕是出了问题,也在刚刚的一瞬看出了蒲芳草和阮软的眼神,虽然她有心想问,但眼下却是顺着道:“你居然做出来了?”
她也知道阮软的手巧,只是说了一句,便道,“其实也没有那么神奇,就是能远距离传输并且放大声音罢了。”
“这已经很厉害了!”阮软不同意,“不过,澜清更厉害!”
顶着阮软崇拜的目光,盛澜清咂舌,“这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我是,看书看的多。”
这句话出口,盛澜清就觉得有些不妙。
不等阮软开口问是什么书,她又接着道:“我还知道不少有趣的东西,你若是都想做来试试,我可以回头给你列的单子,不过我只记得外表和用处,若是再细致些的东西,我可能记不全了。”
“好!谢谢澜清。”
不过几句话下来,两个人的对话便走向了奇怪的方向。
范嫣然都被阮软扯着回神,商量起了做其他的小东西。
三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蒲芳草知道,阮软和盛澜清是有心转移范嫣然的注意力,但是她的视线,却也不受控制地转了又转,书看得多?奇怪的,小东西。
蒲芳草突然想到了盛澜清第一次看到千里镜的眼神,手指轻轻点上了石桌。
“嫣然,你可知道......”
......
大峪军队进攻泾河城之事虽然隐秘,但是架不住大峪的子民喜欢八卦,更架不住大峪军队离开之时的兴师动众,气势汹汹,所以还没等大峪军队到达泾河城,大峪的百姓们便知道了此事。
并且议论纷纷。
——蒲家嫡女冒进被蛮人所抓,楚萧将军为救人而深陷敌营,生死不知。
这两点无论是哪一点,都让人心惊不已。
但同时,也格外躁动。
这两人都被蛮人抓住了,那剩下的人再去,有什么用,还不是白给么?
这是所有人的想法,是矣,在不知名人士的操作下,大峪的子民自发上请镇北王出征。
以示大峪之威。
京都乱成了一团,范兼走了,他一方的派系也成了缩头乌龟,之前就数他们阻止的最欢,眼下,却是在朝堂上都没有发一言,这也让其他的世家咬牙。
若是没有人在前面顶,他们死命拦也没多大用。
更别说——
“其实,请镇北王出征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
皇帝坐在高位上,看着底下的人钩心斗角:看来,这些人已经察觉到兰泽不在京都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兰泽在泾河城。
“咳。”一声轻咳,站在皇帝旁边的张德立刻提嗓,“陛下抱恙,万事容后。”
他抱着浮尘,看起来颇有几分威严的样子,可没人看到,皇帝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一股杀意。
“退朝——”
“恭送陛下。”
镇北王西行一事终是没有落下什么结果,而被皇帝念叨的人,正站在泾河城外四十里地的地方,一身肃杀。
“王爷。”流云站在他的身后,身侧,是一个个巨大的石块。
这些都是武夷卫这么多天辛苦努力的结果。
兰泽手中攥着千里镜,但凭他的视力,已然可以看到那乌泱泱的大军。八壹中文網
因为离得远,犹如一条黑色的长线。
看样子,不过半天便可到他们安排好的位置。
“算好距离,不要出错。”兰泽再次叮嘱了一句,这大峪的军队到底不是训练有素的,遇到事情最大的可能便是慌乱,虽然他们计划好了,但也怕出了一点差错,到时候损失惨重就坏了。
毕竟,出错的又不是他们。
“是。”
虽然兰泽重复了一句没什么问题,可流云却是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脑袋。
什么时候自家王爷这么心善了?
难不成,转性了?
怎么越看越觉得有几分蒲家人的性子了呢?
流云不禁打了个哆嗦。
而正如流云想的一样,兰泽确实是因为蒲芳草的话所以才会多说一嘴,他虽然对大峪没有多深的感情,但是明白蒲家的家训,也明白自己的心意。
自然,希望一切都如蒲芳草所料。
只可惜他不知道,蒲芳草还是和其他的蒲家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