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陈思雨的电话再次响起。
她伸出白净的胳膊去拿手机。
陈思雨:“喂,妈...”
陈思雨:“嗯..快下班了,我..等会儿就回去了,你们先休息..嗯..”
陈思雨:“不用管我,我手机没电了,先不说了啊...”
她脸蛋粉红的挂断电话。
原本在床上的牛仔裤和衬衫不知何时都掉在了地上。
外面淮河的河水轻轻拍打着门槛的基石,远方还传来渔船鸣笛的声音。
被黑夜笼罩的房间里,只有床头一盏橘黄的台灯。
陈思雨抱住了陆洋。
静谧的房间里,他们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陆洋用鼻尖去蹭陈思雨的鼻尖:“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我?”
陈思雨:“你呢?”
陆洋:“我肯定想你啊,想你想的都睡不着。”
陈思雨有些不瞒:“你既然想我,为什么要间隔这么久才来找我?”
陆洋:“这不是公司有很多事情嘛,你也知道坚果手机第二代处于紧张的研发中。”
陈思雨目光灼灼看着陆洋:“我跟公司比起来,谁轻谁重?”
陆洋傻眼了。
这句话跟我和你妈掉河里,你先救谁是同样的逻辑。
陈思雨在等着陆洋的答案。
陆洋沉思片刻,说道:“你知道现在公司有多少人吗?”
陈思雨轻轻摇了摇头。
陆洋把公司现在的员工数量告诉陈思雨,包括他们所有人为之努力奋斗的目标和方向。
“我们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努力,就是为了冲破欧洲国家和北美国家对我们的科技封锁,我们每个人在里面都是渺小的角色,但我觉得这个理想是伟大的,甚至是突破性的。”
“咱们的国家还很落后,想想1993年银河号轮船被北美关闭了GPS导航系统,船员们在海上漂泊了整整33天,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度过这么长时间的,那个时候我们没有技术、没有人才、没有经验。”
“后来我们拿着20亿去加入欧盟的导航系统研发计划,最后欧盟把我们踢开了。”
“这是这科学技术上面的突破,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陈思雨呆呆的看着陆洋。
术业有专攻,她还真不知道这里面竟然有那么多的故事。
陆洋揽住陈思雨的肩膀:“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危险或者急需用钱,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卖掉公司来救你。”
陈思雨被陆洋的话彻底打动了。
别看她是研究生的学历,学历并不代表阅历。
如果陆洋这句话对四十岁的女人说的话,那么女人会先把钱攥在自己手里。
可惜陈思雨今年才26岁。
她还相信爱情。
陈思雨感觉鼻子酸酸的:“陆洋,其实我每天都想你,我知道想你没用,只能用拼命工作来麻痹自己,幸亏爸妈陪着我,让我不至于那么难受。”
陆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你跟我回并州吧。”
陈思雨:“徐晓筱和顾小婉走了,所以你想让我回去了?”
陆洋:......
我丢,陈思雨是怎么知道徐晓筱和顾小婉离开的?
陈思雨看到陆洋诧异的样子,说道:“你现在是不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陆洋:......
我擦,这是他心通?
陈思雨:“我偏不告诉你。”
陆洋苦思冥想,到底陈思雨是通过什么渠道得知顾小婉和徐晓筱的消息呢?
这是潜在的修罗场,要提前防范,现在徐晓筱和顾小婉跟他之间好不容易达成的平衡,不能再被打破了。
说真的,如果徐晓筱那边真的移民温哥华,然后跟国内所有人断掉联系,那么他还真没办法去找徐晓筱。
顾小婉还好点,至少顾小婉是不可能出国的。
陈思雨并没有告诉陆洋,她是跟黄冰倩联系上的,上次陆洋出事,陈思雨就跟黄冰倩联系上了,黄冰倩也知道陈思雨的基本情况:医学研究生。
她们因为陆洋而产生交集,再到后来陆洋的苏醒。
黄冰倩问过陈思雨,是不是你救醒的陆洋。
陈思雨很大方的承认下来。
那时的黄冰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如果陈思雨以此来要挟她退出的话,那么她愿意退出,把公司和钱财房子都留给陆洋,然后收拾自己的行李离开。
后来陈思雨没提那些要求,黄冰倩也就没再多问。
为了感谢陈思雨,黄冰倩经常会把芭芭拉女装推出的新款服装邮寄给陈思雨,也算是投桃报李。
陆洋不想在这种问题给陈思雨纠缠。
他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并州?”
陈思雨:“我现在不打算回去,你要是想我就来楚州看我吧。”
陆洋知道陈思雨这个人看起来多愁善感,骨子里也很倔强,不然当初也不会动不动就要死要活了。
他没有勉强陈思雨,无非就是自己累点。
羊城,明江,现在多了一个楚州...
陆洋是开车来的楚州,刚才又消耗不少力气,没多大会儿就睡着了。
陈思雨等陆洋睡着后,悄悄的起身穿好衣服离开酒店。
走出酒店后,外面已是晚上10点多,她骑着自行车返回家里。
雅荷花园,这是她在楚州的住所,刚开始她住在中医院的职工宿舍,付秀雅和陈怀民过来后,老陈给陈思雨在这里买了房子。
回到家里,客厅还亮着灯,厨房的砂锅里面还有熬制的中药,味道蔓延到整个客厅。
陈怀民和付秀雅都在看电视。
付秀雅看到闺女回来,不由站起来:“小雨,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过饭没有?”
陈思雨放下包,换上拖鞋:“妈,我吃过了,你们怎么还不睡呢?”
陈怀民站起来说道:“你妈惦记你,你要是不回来,她是吃不好也睡不着。”
陈思雨看着付秀雅。
明白妈妈这辈子就指望着她而活着。
付秀雅知道闺女长得漂亮,难免会被男人惦记,她隔三差五的就去医院看陈思雨。
身边没个男人保护,担心闺女会受到伤害。
陈思雨:“妈,我先去洗澡了啊,你们早点休息。”
付秀雅叮嘱道:“砂锅里中药还熬着呢,等会记得喝啊,一定要趁热喝。”
陈思雨有点厌烦中药,她知道自己的不育靠中药很难有起色的,为了让妈妈安心,只能硬着头皮喝中药。
付秀雅叮嘱陈思雨洗完澡把脏衣服都放到洗衣机里面,明天给她洗。
陈怀民把电视关掉,跟付秀雅回房间休息。
两人躺下后,付秀雅叹了一口气。
陈怀民:“怎么了?”
付秀雅忧虑道:“我们的年纪越来越大,你说闺女这辈子要是不结婚怎么办?等她老了怎么办?以后谁来照顾她呢?”
她焦虑陈思雨无法生育,无法生育意味着没有后代,等到老去,就会孤苦伶仃。
陈怀民同样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前还有陆洋,后来陆洋自己的感情生活也一团糟,这让陈怀民很是介意。
他知道闺女无法生育,这是缺陷,而陆洋有那么大的资产,如果没有继承人的话也说不过去。
陈怀民也是男人,最了解的男人的还是男人。
有时他劝说付秀雅,让陈思雨继续跟着陆洋。
结果被付秀雅义正言辞的拒绝。
付秀雅的原话是:“陈怀民,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人生最苦的前三十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清楚吗?你现在没人要了才来找我?那我丢失的青春和时间怎么办?”
陈怀民反驳:“那你给我举例说说我哪点做的不好?”
付秀雅:“不举。”
陈怀民哑口无言。
付秀雅不想让闺女步入自己的后尘,可是关键闺女无法生育,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当初陈思雨来中医院上班也有她的推波助澜,就是想着万一遇到个厉害的老中医能治好闺女的病情呢。
卫生间里,正在淋雨的陈思雨注意到镜子里的自己。
忽然,她看到自己脖子侧边有一处微红的吻痕,漂亮的眸子里流露出愠怒。
陆洋这个流氓!
难道不知道我明天还要上班?
......
第二天早上,陈思雨起床洗漱后,在餐厅吃饭。
付秀雅注意到闺女的头发是披肩发,说道:“今天怎么不把头发盘起来啊?还是盘起来好看,显得干净利索。”
陈思雨有些尴尬:“没事,我想试试改变一下。”
她匆匆吃了两口,担心被付秀雅发现脖子的端倪,背上包准备去上班。
“妈,我去上班了啊。”
“哎,等等,你中药还没喝呢。”
“我不想喝了。”
陈思雨喝了快一个月的中药了,闻到那个味道就想吐。
付秀雅严肃道:“不喝怎么能行呢?没听人家老中医说吗?把你的身子调理顺就能治好,听话啊,喝完这些药,咱们缓几天再喝。”
旁边的陈怀民看到闺女不愿意喝,他劝道:“是药三分毒,不想喝就算了。”
付秀雅:“你少说两句。”
陈思雨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喝中药。
付秀雅担心陈思雨会吐出来,小心翼翼的站在她旁边。
陈思雨知道自己不能仰头,万一仰头脖子的那处吻痕就被发现了,她背对着付秀雅:“妈,你离我稍微远点啊,我担心吐你身上。”
付秀雅忍不住笑起来:“都二十好几的姑娘了,说话跟孩子似的。”
陈思雨喝完药后,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急匆匆的去上班了。
从雅荷小区到中医院,骑自行车也就五分钟的时间。
陈思雨来到医院后,同事纷纷给她打招呼,甚至有人给她打听昨天的事。
“陈医生,昨天那个帅哥是谁啊?”
“陈医生,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陈医生,你男朋友是哪里人啊?”
陈思雨不太适应这种刨根问底式的追问,为了杜绝以后那些相亲说媒的人,她说道:“他是我男朋友,我们在一起三年了。”
此话一出,众人也是纷纷吃惊。
在一起谈了三年啊。
陈医生瞒的好深啊,看对方开的汽车,想必应该家世不菲吧。
陈思雨挤过人群,前往自己的科室。
她来到科室门口后,不少患者等在这里,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他们有的拿着鲜花,有的拿着早餐,还有的拿着奶茶。
这些人都是以看病的名义来找陈思雨的,想靠诚心和毅力来打动女神。
陈思雨对这些习以为常,她打开科室的门,门口那些等候排队的病人开始争抢起来。
“我先来的,我先来的!”
“兄弟,你把这个机会让给我,我给你出一百块钱怎么样?”
“你看不起谁呢,我缺你这一百块钱。”
青年用手整理自己的发型,把身上的尘埃拍了拍,汽车钥匙故意别在裤腰带上,抱着鲜花就进去了。
陈思雨戴着口罩,在低头翻看昨天的病例,露出那专注认真的眼神。
原本盘在脑后的秀发,今天很自然的披散着垂在肩上,高冷中带着几分女人特有的明媚。
青年注意到陈思雨纤细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忍不住心跳加速。
陈思雨问:“姓名。”
青年回答道:“周小宁。”
陈思雨终于肯抬起头:“你前天不是叫周艳昆吗?到底哪个是你的名字?”
对方笑道:“我真名是周艳昆,艺名叫周小宁。”
陈思雨看到对方手里的鲜花,微微皱起眉头。
她真的想打印一张证明,比如我有男朋友了,你们不要再来骚扰我,再这样我就拒诊。
前些日子院长开会时提到过,让陈思雨别拒诊,否则容易被投诉,他让陈思雨多给这些人开些化验单,以此来增加中医院的创收。
要是没有陈思雨的话,平时谁来中医院看病啊,都是去人民医院看病。
陈思雨问:“哪里不舒服?”
青年把手伸出来:“陈医生,我最近感觉心慌,晚上睡觉总是跳个不同,你能不能帮我号号脉?”
陈思雨:“前天已经给你号过脉了,很正常,你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去做个心电图。”
青年好不容易排队到第一个,怎么可能三言两语被打发呢。
他笑道:“陈医生,您再给我号号脉呗。”
陈思雨无奈,只能帮对方号脉。
与此同时,陆洋来到中医院。
他注意到陈思雨门诊的科室,径自前往院长办公室。
李院长看到陆洋后,诧异的问道:“小伙子,你是...”
陆洋开门见山:“院长,我想给你们捐赠一栋办公楼。”
李院长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