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书几个字印入她的眼帘。
随手翻了翻,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你别以为继续拖下去,就会改变些什么。我已经下了决心,你知道的,我决定了的事,没人能改变。”
在她边上的沙发坐了下来,他口气是强硬的,“如果你现在签了,协议上面的财产分割,绝对是划算的,如果你不签……”
“那你将一毛钱都得不到。”
“我不签,你打算走诉讼程序吗?”手里捏着那几张纸,她偏过头看着他。
“不管什么程序,你如果想知道,尽管试一试。”顿了下,他又阴沉沉的说,“不过,你确定你能承受后果?”
缓缓坐直起来,靳相思看着他,这张脸,这张熟悉的面庞,真的是毫无半点破绽。
她也试过去摸索,但根本找不到贴合的地方,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长得这么像的人?
“签了吧,念在过去的情分上,我给你留了余地的。”
见她盯着自己,“容靳”又软下态度来,温和的说道。
“过去的情分?”靳相思轻笑,“你还记得,我们过去有怎样的情分吗?”
“为什么?”她不气不恼,平静的问道。
“我不爱你了,就这么简单。”
“你的爱,这么随意,这么收放自如的吗?当初闻清雅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都没爱上她,就这么两个月,你就突然爱上了?”
“不用说这么多废话,签字吧!”
从怀里掏出一支笔递给她,他似乎并不愿多交谈。
看着他的那支笔,靳相思却没有伸手去接,她往后靠了靠,把离婚协议书往桌面上一扔,“我不会签的。”
“真的不签?就算你不签,这婚也是离定了的!”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手往沙发的扶手上一撑,她站起身来,“又或者……”
“你可以让方大状来劝我签,或许我会听也不一定,毕竟,他是专业的。”
“我累了,没什么事就不要吵我了!”
背对着他挥了挥手,她回房休息去了。
——
容铃铃和赵帅拎了些东西去医院看容建,在病房里还坐了个护工模样的人,瞧着有点眼生。另外还有容照也在,看样子是到了有一会儿了。
“表姐。”容照喊了她一声,就不言语了。
上次逼靳相思要掌家印信的事儿,俩人闹得有些不太愉快,但还不至于到撕破脸的地步,现在又是这样特殊的情况,自然不会硬吵起来,但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二舅的情况怎么样了?”她问道。
容照说,“医生说了是中风,幸好救治得及时,晚一点人可能就没了。现在暂时性命是保住了,就是……”
后面的话没说下去,而是努了努嘴,示意病床的方向。
容建此刻并没有睡着,人也是半坐着的,只是姿势不太对,是歪在床上,靠也不怎么靠得住。
眼睛往一侧斜,嘴巴也是歪了,看上去,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二舅,我来看你了,你感觉怎么样?”
弯下腰,她温声问道。
容建:“……”
“铃铃,二舅现在这样,怎么能回答你。你就别问了,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吧。”赵帅在一旁轻轻的扯了她一把。
容铃铃没理会。
她今天来,就是想问个究竟的,没问清楚,心里怎么会甘心。
“二舅,您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中风呢?听说还是从公司里送到医院的,您都多久没去公司了,去那儿干嘛?是不是见谁去了,还是发生了什么?”
“……”容建虽然依旧说不出话,但试图扭转身体看她。
“您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她往前探了探,“您有话就说,我听着呢!”
“老先生还需要休息,您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那个护工站起来拦阻道。
“什么不要打扰,我在跟我二舅说话,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家里人说话有你什么事,你怎么还不出去!”
容铃铃的脾气当然是当场就炸,直接轰人了。
可那人却站着没有动,也没有丝毫的紧张害怕。
“容总派我来照顾老先生,没有他的命令,我一定寸步不离,我会好好照顾好老先生的。”
“容靳?”挑了挑眉,容铃铃嗤笑一声,“是哦,也只有他了!”
“表姐,这容靳也是想的周到,二舅膝下无儿无女,找个人伺候着比较方便一点。”一旁的容照开口说道。
对他的态度,容铃铃很有些惊讶,“你帮他说话?!”
转性了?!
“我是帮理不帮亲,现在人容靳做的没错,我当然帮他说话了!”
“唔唔,唔唔唔……”
容建说不出话来,只能支支吾吾的哼着。
“二舅,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容铃铃刚想凑近一点,听听他究竟想说什么,可那护工动作真快,立刻上前将容建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老先生该做体检了,您先请回吧!”
“你轰我?!”瞪大眼睛,容铃铃生气的说。
“这里是医院,没有什么轰不轰的,我只是在说事实。”护工不卑不亢的回答。
容铃铃刚要反驳,一旁的容照说,“表姐,他说的也没错,医生中午就说过了,这会儿的确是要做检查了,你们就先回去吧!”
“……”
赵帅拉住自己的妻子,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容建,“表弟说的也不无道理。铃铃,今天我们就是来看看二舅,心意已经到了。现在就让他老人家好好的休息,过两天,等他好一些了,我们再来看他。”
不由分说,他拉着容铃铃的衣襟,愣是将她拉出了病房。
一直到医院楼下,上了车,容铃铃胸口那恶气才算爆发出来,“你发的什么神经,怎么还帮外人说话的!那我二舅明显就是有话要说,被他们故意拦着,你不让我问清楚……”
“你也说了,他们是故意拦着。既然是故意,那这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你现在问,也是问不出来什么的。”
“那就装糊涂?装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你也做不了什么。你也看到了,你二舅那个样子,说不能说,写不能写的,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还得从别的地方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