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没多远,一辆白色的车子驶到她的身边,缓缓,停下来。
副驾座的车窗放下,她以为是唐策绕了一圈又来了,“我真的不用……”
“靳小姐。”车里坐着的是陆景怀,他从驾驶座的方向探过头来,“上车?”
微一愣神,她摇头,“不用了,谢谢。”
说完,就继续往前走去。
车子就这么跟着她,不紧不慢的,仿佛跟她较上了劲,她走快,他便也开快一点,放慢,他也跟着慢下来。
因为这段路不算繁华,车子倒是没那么多,不然真的堵塞交通的。
就这么走了大概有五百多米,他有耐心,她却忍不住了。
停下脚步看向他,“你要做什么?”
“叙旧。”他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何必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我不认为,我跟陆总之间,还有什么旧可续。”
之前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现在他们彼此都有各自的家庭,还是不要有过多纠缠的好。
“这么绝情?”挑了挑眉,见她似要转身,又道,“那不叙旧,就聊聊公事,说说这部剧的事?”
“公事方才该说的也已经说了,如果还有什么异议,您可以让人找我的经纪人谈。”
她说完,突然转过身,朝路边的一个巷道里走去。
巷道比较窄,车子是开不进去的,这样,他就没法跟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陆景怀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
帝都的人脉广,资源丰富,相对来说,各类的社交活动也非常的多。
在今晚,就有一场盛大的慈善晚宴。
今天这场规格不算太高,来的除了有帝都的名门贵族,各地的一些财团也会有代表赴宴。
这场的名义是为了给穷困山区的孩子捐电脑和办公器材,其实对于这个名目来说,很多人是很不屑的,但毕竟能给自己的企业讨个好名头,对自己的名声也好,再加上有人领头,去了花些钱,不但能收获好名声,还能借机攀交一些权贵,简直是名利双收的事,没人会不乐意去做。
当然也不乏一些真心想要做点善事的,为此相当热心的跑前跑后,做了不少的努力。
主办方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太太,姓卢。
这个老太太说起来也是出自于名门贵族,年轻的时候也是千金小姐,但是偶然一次的际遇,她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热衷公益事业,经常参加一些慈善项目,并且奔波举办了好几次,她一辈子没有嫁人,把所有的钱财和热情都贡献给了公益。
后来名声积累下来,口碑传扬开来,就连国家对她都是多次表彰,还被多次接见,甚至在国际上,都是享有美誉的,所以她虽然不经商,不参政,分量还是足够的。
卢女士岁数大了,到的没那么早,其他的宾客倒是陆陆续续都来了。
觥筹交错,互相客气的吹捧着,留神都有哪些是可以攀交,哪些是不必理会的,很是一派“和谐”的气象。
陆景怀到的早了些,感觉厅里的空气有些闷,便走出去透透气。
倚在半圆形的阳台围栏上,不紧不慢的点燃了一根烟,眯起眼,往楼下看去。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楼下来宾的车辆,不时停下一辆,从里面走下来应邀的嘉宾。
其实很多人他都不认识,有一些,他从财经杂志上看到过,但也不是完全能对的上人和名的。
说到底,在这里他只是一个不知名的“某公司”老总罢了,如果不是搭着纪家的人脉和背景,就凭陆氏,还是站不到这里来的。
帝都。
眼眸眯了眯,用力的嘬了口烟,看着远方掩盖在迷蒙月色下高高低低的建筑物,多少人想在这里能有一席立足之地,而他,不但要立足,更要将那高高在上的容氏,从神坛上拉下来!
电话响了起来,他一手夹着烟,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嗯?”
“你在做什么?”电话那头是纪温暖,似很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参加宴会啊,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今晚有一个慈善晚宴的。”他轻声的说。
对于他的态度,纪温暖大概还是满意的,语气便也平和了许多,“那,是不是人很多啊?”
转头看了下厅内的人群,他转回头来,“还好。”
“那这样的场合,是不是都要带个女伴啊?你带的谁?小言?”
陆景怀低低的笑起来,“带你行不行?”
纪温暖立刻撒娇,“讨厌!你明知道人家现在去不了!”
“所以,我只能孤身赴宴了,你说我可怜不可怜?”他轻笑着说,低声的跟她调侃着。
“你要觉得可怜,就找个人陪你啊,我也没拦着!”
“不敢。再说了,谁都不如你。”
这话简直太有杀伤力了,纪温暖的心蓦地漏跳了一拍,嘴上还要强自挣扎,“油嘴滑舌!”
“这个你最了解!”
唇角噙着笑意,慢悠悠的将烟递到嘴边,完全不耽误吞云吐雾。
对于现在的陆景怀而言,这样的话,张口就来,几乎不用过脑子的,经过了那么多的事,他太明白人有的时候,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光有骨气有什么用?有热血又有什么用?没有钱财和地位,他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守不住,所以,什么都是虚的!只要他站到了跟容靳平起平坐的位置——
不,甚至比他更高,把他踩在脚下,那所有的一切,便都在掌握之中。
杀母之仇,夺爱之恨,一切的一切,都可以了结!
他唇角的笑意有多深,眼底的寒意就有多冷。
自然,隔着千里的纪温暖是看不到的,她只觉得,他越来越体贴,越来越爱她,而这一切,都是她想要的。
“景怀,医生说我可能这几天就快要发动了,你能不能早点……”
“温暖,我把这里的事情办完就回去,宴会要开始了,先不说了,等我回去补偿你,嗯?”
在听到那边传来一声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的“嗯”以后,咂巴了两下嘴算做亲吻,就给挂了。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楼下,那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