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啊,你可真是……”
手指点了点他,容建摆摆手,“罢了罢了,跟你这老东西较劲,才是最没劲的。我去后面,你啊,就放心吧!”
说完,他从后门绕了出去,朝着后面楼的方向走去。
眼看着走远了,程昱拧了拧眉,这才去办自己的事。
容建走的并不快,他不紧不慢的踱着步子,仔细的打量着周围。
其实年少的时候,他也住在这里。
只不过那会儿,容宅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些年,占地面积更广了,修葺得也更加漂亮完善了,可是,这一切都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早早的,就搬了出去,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块砖,每一把土,都跟他没关系了。
他不服!
就算他现在坐拥庄园,可哪里比得上容宅这块地儿。
且不说这里的地段那是寸土寸金,羡慕不来的,最重要的是,容宅是一种象征,一种身份的象征。
譬如前段时间赵小松那个事儿,他是跟容铃铃推诿来着,但有些话也没说谎,那不管走到哪里的关系人情,都是只认容家的当家人,不是当家人的话,他这个二老太爷,跟那些旁系分支,没有任何的区别!
凭什么?!一母所生的同胞,他也忍了这么多年了,就算是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他了。
迈过一个拱形的门槛,后面就是容修住的地方了。
容修喜静,所以都没有安排人伺候着,一进去就感到阴森森的,院子里种满了竹子,风吹过的时候,有沙沙作响的声音,除此之外,半点人声都没有,怪瘆人的。
定了定神,容建走进去,扬声壮胆,“小修,小修啊,二爷爷来看你了。”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就连里面的门,都是锁着的。
容建推了两下没推开,抬手拍门,“小修?容修?”
依旧没人回答,他试着从门缝和窗户往里看,发现窗帘是拉着的,门缝里也看不清什么。
隐约看到里面摆放的东西,但是人是没有的。
出去了?
想了想,拿出手机去拨他的号码,可却是关机状态。
他腿脚不便,所以鲜少外出,也不知道这会儿去哪了。
等了等,也没别的法子,他总不能破门而入吧?便索性退出来,走回前院了。
刚好程昱拿了东西下楼准备走,正要到后院去提醒他一下,就看到他已经迎面走来了。
那真是最好的消息不过了!
迎上前去,他问,“您见过了?”
容建面色不佳,快步走到车前又顿住,想了想回过身来,“容修出去了?”
程昱一怔,“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身为容家的管家,住在家里的,你不知道?”他冷声发难,“老程,你在容家也那么多年了,我大哥是多器重你,结果你连自己家里的人有没有出去都不清楚,你真是白活了这把岁数!”
“是不是最近大哥生病住院,容靳又疏于管教,你,你们就开始放肆起来了,是吗?!”
“不敢。”程昱低下头来,低声解释,“修少爷是个大活人,他也是主子,他要去哪里,想去哪里,哪里是我们这些下人能过问的。”
“他住在这,你们就没派人监视着?”
凑近了,容建意味深长的问道,那笑容,满满的不怀好意。
“二老太爷,您这玩笑,有点过了。”
程昱说话都是不卑不亢的,头始终低着,让人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笑了笑,容建拂袖而去。
看着他的车子里去,程昱扭头看了眼后院的方向,默默摇头。
——
其实从容建走后,容铃铃的家里,也没安静下来。
别看她平时强势,在大事上,她还是会跟赵帅商量一下的。
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赵帅沉吟,“所以现在又要站队了?”
在豪门大家族里,最烦心的不过如此,不在站队,就在站队的路上,总是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的。
“现在不是站队不站队,我是想问你,你觉得我二舅的话,可信吗?”
“哪一句?”
容铃铃白了他一眼,“废话!当然是关于容靳的真……”
后面的话没往下说完,赵帅摇头,“太荒唐!”
“你也觉得荒唐?”
就是因为她心里这么想,犹豫不决,所以才会想问问丈夫,听听他怎么说。
虽说他的话未必会作为她的最终意见,但是在大事上,听一听还是比较好的。
“你想想,他又不是不出门,成天公司里家里打交道,如果是假的,冒充的,不是很容易就让人拆穿了?就容建立的那几条疑点,没一个站得住脚的,不过都是他的猜测罢了。”
赵帅分析给她听,“其实与其说容靳是假的,倒不如说,容建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让你站到他这一队,故意这么说的。”
“你说他骗我?他为什么要骗我?我跟他本来就是一个阵营里的!”
容铃铃觉得这个说法也说不通。
“那是之前,可是经过咱们儿子的事情以后,你敢说对他没有怨言?”
一句话就把容铃铃给问语塞了。
“他心里未必不清楚,知道轻易不能拉拢你,只能在其他方面摧毁你的心理防线。”赵帅认真的分析着,“我知道最近容靳在公司里有一系列的举措,公司上下也有些人心惶惶,不过我觉得那都是必然的阶段。”
“哪个公司不整顿,哪个公司不裁员,至少他对我们,并没有打击报复,难道就因为你二舅的几句话,我们就要去怀疑他吗?”
说了这么多,容铃铃其实已经动摇了。
“那你的意思,我们就不用管了?”
“本来就不用管,静观其变。”
“是真是假,试试不就知道了?”
声音从楼道上传来,容铃铃吃了一惊,抬头看去,却见自己的儿子不知何时下楼来了,大概也就下到一半的位置,站在那里,轻描淡写的说。
“祖宗,你怎么下来了!”容铃铃连忙起身迎上去,顺手还扯了件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给他披上,“下楼也不多穿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