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他都没有犹豫的,一口就答应了。
闻清雅倏地睁大了眼,难以相信的看着他,“当初是你一意孤行要娶她。”
“我一时糊涂。”
“现在怎么就不糊涂了?”
“因为我发现,谁才是真正最爱我的,谁才是最适合我,我最应该娶的!”
逼近她,几乎要抵到她的鼻尖,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那么暧昧,却又那么不真实。
看着这样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庞近在咫尺,说着让她心动的情话,可她的心,却没有预想中的喜悦。
闻清雅缓缓的抬起手,葱白的手指在他的脸颊轮廓上缓慢移动。
他也没有动,任由她这样触碰自己,眼底含着浅淡的笑意。
“嘶——”
突然脸上一阵刺痛,她的指甲扣入他的皮肤里,狠狠的抠了一下。
很痛,而且还有温热的感觉,就算不用看,他也察觉应该是出血了,不过他只是眉心皱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浅淡的笑意,“怎么,怀疑我?”
“你究竟是谁?”
缓缓的收回手,闻清雅心中惊疑不定。
他不是她所认识的容靳,可她方才已经试过了,他也没有带什么人皮面具,况且这世上有没有所谓的那种东西都不一定。
再者说来,就算是有,可他怎么能对容靳所有的事都了若指掌。
这些天她故意什么都不插手,任由他折腾,冷眼旁观着,却发现他并不是瞎折腾,对于公司的业务和运行,还是非常熟悉的,对人员以及职责和能力,也都是心中有数。
这绝不是随便找个冒牌货就可以顶替的,那他,究竟是谁!还是说,真的是她想多了,他真的是,容靳?!
直起身,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丝巾,轻轻的擦了下脸颊侧面,果然一道浅浅的血渍。
极平淡的看了一眼,然后看向她,“你想我是谁,我就是谁。”
“小雅,你那么聪明,为什么也会犯起执念?你到底在怀疑什么,怀疑我不爱你,怀疑我的转变?”
摇了摇头,他继续说,“你宁可去怀疑我不是真的我,也不愿相信我会去爱上你吗?如果是这样,你这么多年在我的身边,究竟在坚持什么?”
说完,他将那条擦过血渍的丝巾放在了桌面上,转身走了出去。
闻清雅坐在那里,怔忡许久。
不可否认,他的话还是震撼到她了。
尤其是最后一句,是啊,如果自己都不能相信他会爱上自己,那这么久以来,自己究竟在坚持什么。
这么多年来,她最期盼的,最想要的,如今唾手可得,可为什么却怯懦了,不敢伸手了。
双眸怔怔的盯着那条丝巾,看上去的款式有些旧了,而且颜色格外的鲜艳,明显是女人用的东西。
瞧着有些眼熟,便伸手拿了过来,除了上面的新鲜血渍,还有些陈旧的污渍,一点斑驳的,洗不掉的血迹,还有些似果汁留下来的。
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入,她猛然想起数年前,第一次见到容靳受伤,她当时有点慌,便从脖子上解了这条丝巾给他系上。
因为刚喝过果汁,不小心洒了点在上面,还觉得很尴尬,可他并没有介意,还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笑,她记在心中很久很久。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把这条丝巾留着,还留了这么久?!
心潮起伏,手指紧紧的绞着丝巾,陷入极度的混乱中。
是他吗?不是他吗?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将她从回忆中惊醒。
猛然回过神,才发觉丝巾已经被自己绞得皱皱巴巴的,到底是,乱了心神。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接起,“喂?”
“我回来了。”
很轻松愉悦的声音,而且听着环境有些嘈杂,感觉像是外面。
一手抚着额,闻清雅轻轻的揉了揉,应了一声,“刚下飞机?”
“嗯。晚上有空过来吗?”
“我……”迟疑了下,她现在心很乱,脑子里更乱,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你怎么了?”对方很敏锐的听出她的不对劲,“工作的事不会难到你,又因为那个男人?”
“我晚上过去找你。”
想了想,她的确是需要找个人倾诉和宣泄一下。
——
很多明星在帝都都有房,作为花重这样的天后级别,自然也不例外。
不同的是,鲜少有人知道,她除了在市中心有套公寓,在郊区,还有一套半山别墅。
想要私人空间的时候,就会甩开狗仔到别墅里小憩下,喘息口气。
作为高档的别墅区,这里的安保措施很严,私密性也足够,所以她甚至可以不拉窗帘,只穿了一件吊带睡衣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当准备好牛排和红酒,把碗碟都摆放好的时候,刚好听到门响的声音,唇角往上翘了翘,朝着门的方向迎了过去。
“你来了。”
闻清雅有这里的钥匙,所以直接就开门进来,玄关处换上她的拖鞋,抬手挡住了花重的拥抱,“没心情。”
怔了怔,看着她放下包包脱掉外套,径直走到餐桌边上倒了红酒,品都没品就一口干了,花重扬了扬眉梢,去厨房把煎好的牛排端出来,摆放在她的面前,“心情再不好,也要吃东西。”
这次,她倒是没有拒绝,拿起了刀叉,只是看上去悻悻然的样子。
就算是切牛排,也是兴趣缺缺,看着就是漫不经心的。
花重也不多问,优雅的用刀叉切着自己面前盘子里的那份,细心的切成小块,然后放到她的盘中。
“这次,又怎么了?”
这个女强人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不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那也是鲜少会情绪失控的。
上一次看到她这样,是那个男人结婚的消息传来,而这,应该相隔了没有太久吧。
这次,又是为什么?
低着头,闻清雅似发泄一般的跟牛排较着劲,花重给她切好的小块也不吃,就死命的切着自己的那块。
没有礼仪,没有优雅,就听到刀子和盘子摩擦的刺耳声。
默了会儿,她停下手里的动作,低声道,“他跟我,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