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亲戚突然到访。
而且现在面对着他,让她怎么说?
“我……自己拿好了。”
想要起身,但又想起现在不太方便,尴尬的一张脸涨红得跟熟透的虾子似的。
“这种事有什么好害羞的。”
反倒是他镇定自若,神态平常的多了。
“东西放在哪,我去帮你拿。”站直身体,他等着答案然后行动了。
“放在……”
一时语塞。
忽然想起,自己身边好像没带卫生棉。
跟他从安城来的时候,自然不会带这个,而这些天也没想到去买,没想到突然来袭,弄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现在还真的是……挺尴尬的了。
她没回答,但是看着她的面色,容靳大概也猜到了。
“家里没有?”
他也没准备这个啊!
虽然在她来之前,做了许多的准备,诸如床褥房间,诸如衣服日常用品,但他一个大男人,也没想的那么周全。
“我叫人去买。”他立刻说道,返身去拿手机。
“别……”她脸颊红扑扑的,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大半夜的,而且,不太方便吧。”
“说晚也不算很晚,不方便?没什么不方便的吧。”想了想,他没觉得哪里不妥。
听着他在外面打电话,靳相思就这么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两只手捂着热烫的脸颊,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打完电话,他就继续倚着卫生间的门看着她,“你,还好吧?”
看她脸都红得不成样子,应该不只是因为害羞吧?
想了想,去拿了件较厚一点的外套递给她,“披上先。”
默默的接过来盖在身上,她冷倒也不是太冷,但是这么坐着也很尴尬啊。
“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现在的画面很诡异啊!
虽然她并没有在上厕所,但是一个坐在马桶上,另一个倚在卫生间门口,然后……聊天?!
“那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倒是也没坚持,“我就在屋里,你需要什么,开口叫我。”
说完,他松开环抱着的双臂,转身走了出去。
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靳相思暗暗的松了口气。
可,就算现在没有人盯着她了,也能感觉到他还在房间里啊!
卫生间的门也没关上,她从没有一刻发现自己竟然能这么清楚的听到人的呼吸声。
哪怕隔着一道墙,也可以听的那么真切。
他的每一次呼气和吸气,都仿佛提着她的心,她的腿都有点儿麻了。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她难免开始胡思乱想。
脑补着程昱去买卫生棉的画面,羞愧得捂住了脸。
大晚上的,打发他一个老人家出去买这种东西,实在是太难为情了,而且,他也不见得能买得好吧?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应该亲自去买,大不了先将就着用卫生纸什么的应付一下。
这样想着,她伸手去拽了几张纸,正在悉悉索索的叠时,就听到敲门声响起。
浑身一震,手上不自觉抖了下,纸就掉落在了地上,自由散漫的舒展开来。
靳相思:“……”
“嗯,没事了。”
是容靳的声音,他说完以后,就是关门声,然后脚步声逐渐靠近。
回过神来,她连忙弯腰去捡地上的纸,想要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可手指刚刚触碰到纸张,脚步声就在近处停了下来。
转过脖子,抬头,看到容靳一张惊讶的脸,“你在干什么?”
“……”
“我……纸掉了!”她尴尬的说。
真是服气了!
今天是撞了什么邪,感觉所有尴尬的事都撞在一起了,是觉得他要走了,在他临走之前,把能出的糗全都出一遍么?
她有些气馁,恹恹的。
容靳则不大在意,抬脚走过来,弯腰将地上的纸张捡起,卷做一团扔到垃圾桶里,再递给她一个袋子,“你看看,合用不合用。不合用的话,再买点……”
“合用合用!”
现在她有什么好挑的,有得用就很好了。
连连的点头,她催促他出去,“你先出去下,我马上就好。”
容靳望着她的眼神颇有些无奈,但还是转身洗了洗手,这才再次走出卫生间。
然而前脚刚踏出去,就听到身后有个弱弱的声音——
“那个……能帮我拿下内……吗?”
容靳:“……”
唇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她还真是,他的开心果呵!
——
总算从卫生间里折腾出来了,小腹还有点隐隐的痛,两条腿也麻得走路都不利索,这恐怕是她有生以来,最尴尬的一次姨妈了。
一手扶着门框,缓步挪了出来,看到他并没有躺下,而是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夜色,不知在想些什么。八壹中文網
望着他的侧影,靳相思怔了怔,站在原地没动。
如果说这个世界真的是上帝造人,那他一定是上帝的宠儿,是怎样的偏爱才会将他打造的这般完美。
心中感慨,而容靳已然听到了动静转过头来。
看到她站在那里没动,一手扶着门框的位置,身体也稍稍向前倾斜,“是不是腿麻了?”
他倒是很懂,一瞬明白她现在的处境。
快步走过来扶住她一只胳膊,“来!”
靳相思刚要抬脚,却冷不防他将她那只胳膊绕过自己的颈项,挂在身上,接着顺势弯腰一抱,就将她公主抱在怀里。
“啊……”
受到惊吓的低呼一声,而就那么会儿工夫,容靳已经抱着她走到了床边,小心翼翼的弯腰将她放好,又拉好了被子,细心的垫上了薄毯,看着她道,“别动!”
她是半坐着的,身后靠着软软的床垫,看到他去端了一个杯子过来,热气腾腾的,一股子甜香味儿。
“把这喝了再睡。”
相思接过来,竟然是红糖水,他还知道弄这个玩意儿。
乖巧的接了手,小口小口的喝着。
糖水还很烫,估计是刚刚煮好的,想到大晚上的,折腾程昱又是去买卫生棉,又是给自己煮红糖水,也是挺过意不去的。
“真是,太麻烦程叔叔了。”她轻声的说。
容靳却似乎没明白,“什么?”
“当然,也谢谢你。”连忙补充了一句,免得某位醋王谁的醋都要吃。
“不是,你说麻烦程昱,是什么意思?”他的重点并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