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好描述具体位置,但是之前纪温暖曾给她发过来一个啊。
翻出短信,然后发送出去,这才道,“我发你信息了,你看下吧。我这里……不太好打车。”
“你……”
容靳有些恼,想说不好打车你跑那么远做什么,但到底没说出口,“在那等着!”
很快挂断了电话,相思便站在路边乖乖等着。
最近天气有转暖的迹象,但毕竟还没立春,所有的暖意都会在一夜之间变成乍暖还寒。
簌簌的风吹过来,她裹了裹大衣,觉得鞋子穿得单薄了点,有点冻脚。
当然,现在转身走回那家店避避风,就站在避风的地方等待容靳的车,是最好的选择不过,可一想到纪温暖还没离开,就不想再回去。
她跟纪温暖,还算不上是熟人,两个半陌生的人,搞得跟仇人似的,就因为一个男人,想想也真是可笑。
裹紧大衣,双手交叉环抱,在原地轻轻的跺脚,希冀这样可以暖和一点。
失策啊,出门的时候没想到今天会搞到这么晚,以至于穿少了,连围巾和帽子都没带,现在呼呼的冷风灌进耳朵里,感觉耳廓都有些麻木了。
时不时的搓搓手,又搓搓自己的耳朵,也不知道容靳从哪个方向来,只能两边都看看。
考虑到他可能在开车,怕打扰他,又迟疑着没有再打电话。
这么徘徊了一会儿,天色愈发的暗了。
下意识的扭头朝着那悬挂着两个灯笼的店门口看过去,好像没见纪温暖出来。
这家店显然生意很普通,这么会儿工夫,也没几辆车停在店边,当然了,里面的高消费怕也是一个原因。
正想着,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停在了店右边的停车位上,车上下来个人,扭头看了一眼,快步朝着店里走去。
相思眯起眼——
她有点微弱的夜盲症,天黑了就不太看得清,尤其在光线暗的地方,要不是车子本身是白色的比较显眼,她压根就不能分辨出车的品牌。
生怕是容靳,她却错过了,探着脑袋努力往前,想要看清对方。
不知道是不是她过于突兀的举动引得了对方的注意,男人已经迈进门槛的脚又顿住了,扭头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
只打望这一眼,靳相思石化了,忙得转过头去。
这么巧!
啊,不对,也不是巧!她合该想到的,纪温暖这么长时间没走,又没出来,九成九是在等陆景怀来接她。
自己方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还傻兮兮的伸着头去望,搞得好像期盼旧情回头得苦情女子似的,真是,丢脸死了!
现在只希望天黑路暗,陆景怀没有看清她,不不,是压根没有看到她。
转过头去背对着那方向,不再去看。
但是两只耳朵却是忍不住竖起来的,听着身后的动静,果然没多久,就听到了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
心里莫名一慌,下意识的就抬脚往前走去。
初时还算稳,后来就越走越快。
可是随着她步伐的加快,身后那脚步声也跟着快了起来,这让她更加慌乱。
该死!
相思咬了咬唇,她这是逃什么!
就算陆景怀发现是她了又怎么样,她又不是做贼,何必要避开他!
转念一想,觉得自己真是怂,便戛然停下脚步,猛地转身——
“砰!”
她突然停下,可对方一时不防,根本来不及刹车,身体还是呈前冲的,而靳相思这么一转身,根本就是投了个满怀。
“唔!”
额头撞到对方的下巴上,痛得她闭了闭眼,抬手抚住额头。
疼痛让人气结,忍不住开口斥道,“你跟我那么近做什么!”
被她的额头撞了下巴,牙齿刚好把自己的舌头咬了,陆景怀也是痛得眼泪直飚,但手臂刚好圈住她的腰身,舍不得撤手,便一只手揽着她,另一只手揉着自己的下巴,“那你……跑……什么?”
说话有些口齿不清,两个人都是痛得龇牙咧嘴。
这样近的距离,这样毫无防备的互相指责互怼,仿佛又回到了一两年前。
最初甜蜜的时候也是这样,两个人都年轻,陆景怀又是那种活跃的性子,总是喜欢将她惹生气了,然后再跟在她的后面道歉。
追在后面跟前跟后,求神拜佛好不容易哄好了,但记性不超过三天,很快又会惹她生气,接着再哄。
如是几次,倒也是小情侣间的另一番情趣。
然而,今时今日,早已不再是当初那样。
揉了会儿额头,感觉已经没有那么痛了,不用睁开眼她也知道,他是认出了她,并且跟了过来。
傻不傻啊!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她这样的夜盲症,仅凭着轮廓和大致举手投足,就把他认出来了,那他又何尝认不出她!
察觉到他的手还放在自己的腰上,下意识的就想推开他,“陆先生,请自重!”
然而,她并没有挣脱开,反而被他一把拉近,紧贴在他的身上。
“你叫我什么?”
陆景怀的舌头还痛,嘴里隐隐有血腥味,但心中更怒。
在一起这么久,从没想过有一日会生疏至此。
他曾以为他们会共白头,曾以为他们会一辈子不分离,曾以为总有一日,她会改口叫他“老公”,但从没想过,会退回“陆先生”和“靳小姐”的位置。
这一瞬,怒火攻心,他把所有的隔阂和问题都给抛开了,眼底心底,都只有这个他倾心爱着的女孩儿。
“你……是来接纪小姐的吧?她就在里面,请你放开我,我……”
话还没说完,唇突然就被堵住了。
温软的触感还带着点甜腥的味道,因为没有丝毫的防备,被他得了逞,相思愣了一瞬,回过神来便激烈反抗。
她双手用力的推拒,在察觉到他想进一步探入的时候,狠狠的——咬了他。
“嘶——”
伤上加伤,这下更痛了。
只是这样的痛,都远不敌心头痛的万分之一。
陆景怀本能的松开了她,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伤,“思思,要这样吗?需要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