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睡觉应该做的事。”他说。
“睡睡睡……睡觉应该做什么事?”不但慌的舌头都打结,连带着脑袋都打结了,竟然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现在,身体悬空,估计要找,也只能往他的怀里钻去。
脚步顿了下,容靳的唇角勾了勾,“你说呢?”
说话间,已然弯腰将她放到了柔软的床褥上。
后背一贴到床,她立刻翻身想逃,却被他倾身直接压制。
“容容容,容靳!”
张大眼睛,她像一只被雄鹰猎爪按住的小兔子,无措又惊惶。
“嗯?”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他抬手,却是轻轻的撩起她额间的碎发。
“我我我,我想睡沙发。”
鼓足勇气说了这么一句,而他依旧神色无波,那双如万丈深潭一般的眸子,从来都是她看不透的。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个毛病?”
他声音极浅极淡,吹在耳边似呓语低喃,哄得靳相思耳朵都软了。
“什么?”她不解。
“你竟然还有,口吃的毛病。”
话音落,拇指刚好扣在她的唇瓣上,眉宇间多了几分戏谑。
!!!
她想都没想,直接一巴掌朝他拍了过去,“你才口吃!”
这不是被他吓得么!
容靳的反应很快,一把握住了她挥过来的手,接着顺势一按,就将那只手牢牢的固定在身体一侧。
这下,她还真成了砧板上的肉了。
因着两人动作的挣扎,浴袍的带子稍稍有些松开了,相思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目光便不由自主的下移,弧度精致的下巴,线条分明的颈项,然后到微松的领口——
打住!
视线不敢再下移,索性别开脸不去看,可要命的是,方才浴室那条浅灰色,又飞进了脑海里。
她甚至在这个节骨眼胡思乱想起来。
那条是他换下来的,还是干净没来得及换的。
如果是没来得及换的,那他现在……
打住!打住打住!!
在脑海里拼命的想要叫醒自己,从没发觉她竟然这么的污,满脑子会想些乱七八糟的。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真的可以羞愧而死了!
容靳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小姑娘显然是惶惶不安的,一张小脸酡红的色泽,仿佛醉了酒。
说实话,这些年他疲于家业事业各种奔波劳碌,从无一刻是真正的安宁,旁人看着风光无限,他却没有一刻神经是可以放松下来的。
直到现在——
小丫头在身边,他的心忽然就宁静了下来,仿似偷得一隅片刻的悠闲自在。
佳人在怀,说没有想法是假的,他又不是圣人。
身体的反应往往是最直接的,可是看到她颤动的睫毛,微微发抖的小肩膀,他是无论如何都继续不下去的。
她还没准备好!
缓缓俯下身,在她小巧可爱的耳垂印下浅浅的一吻,然后松开手,细致的将被子拉好,“睡吧。”
随手揿灭了床头灯,然后起身,走出了卧室。
身上的压力陡然减轻,靳相思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愣了愣,猛然睁开眼,却发现室内已经黑漆漆一片,而他已经不在室内。
走,走了?!
坐起身眨了眨眼,她有点没搞清楚状况。
方才那般的贴近,几乎是擦枪走火一触即发,可他竟然松开手,说走就走了?
那他之前做那些是为什么,纯粹撩她?!
抱着被子坐了会儿,神经放松下来,很快就感到疲倦,而听着外面似乎没有什么动静。
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踮着脚走到门畔,偷偷的朝厅里看过去。
只见容靳站在宽大的落地窗边,正在接电话。
他一手握着手机,另一手自然的塞进了浴袍口袋里,明明松垮宽大的浴袍,可覆在他的身上,却穿出了帝王般的气势。
外面暮暮星光,仿似一切都在他的脚下,睥睨众生。
盯着看了会儿,靳相思又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好像犯花痴,缩了缩脖子,转身又爬回了床上。
抱着膝盖坐了会儿,想到这些日子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其实容靳这个人,或许跟传说中和想象中的,真的不一样!
——
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一觉到天亮。
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卧室,却发现容靳已经容光焕发的坐在那吃早餐了。
这人,他是一夜没睡么?!
站在门口踌躇,趿拉着拖鞋经过他身边,低低打招呼,“早啊!”
然后就很快的冲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一边刷牙一边对着镜子打量自己这张不修边幅的脸,因着刚起床的缘故,眼睛还有一点点肿,头发也是凌乱的,好在自己平时不怎么化妆,早起和平日里的差别也不算大。
虽说他们已经是法律上认可的夫妻,可很多事情都还没有细想过,她有时候回忆起来,就觉得自己当时脑筋一定是停止运作了,不然为什么那么干脆就跟他去把这事儿给办了。
现在这样的处境真的还蛮尴尬的,说是夫妻,可从没有真正一起生活过,也从未规划过将来,说不是,却又偶有亲密举止,那个红本本却也不是假的。
胡思乱想着,望着镜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扭头——
昨天地上那条被她扔飞的布料已经不见了,地上空荡荡的,徒留一点点水渍。
!!!
是,他自己捡走了么?
那他不是就知道自己扔飞他的小内内的事?
不不,他又没看到,怎么知道自己是不小心拿到并且扔掉的,或许会以为她是故意的?甚至会以为,她对他有什么别的肖想?!
越想越头大,越想越脸热,赶紧洗漱了出来,却看到他已经吃完了,坐在一旁继续用平板处理事情。
“早餐。”他淡淡的说,手边一杯黑咖,苦苦的馨香。
磨蹭着坐了下来,她哪里有什么心思品尝早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解释一下。
“昨天卫生间里的衣服……”
想来想去,还是用“衣服”这个委婉的措辞比较合适。
孰料,她话还没说完,容靳就头也不抬的说,“脏衣服已经让保洁拿去清洗了,等会儿会有人送新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