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q一脸闲情逸致地在雕刻着,她家黎混混早已经坐不住了,心里暗自纳闷:这秋秋是怎么了,咱们做的烧鸡,明明就在内涵而不求外表,为啥子还学来宾楼搞什么造型,不是纯属浪费时间吗?不过话说回来,秋秋是何时学会追求表面功夫的,自己怎么从来不知道?
一想经此,黎昕看着小q的目光变得很是诧异,对于他家媳妇的癖好和审美观念有所改变,这一重要的细节他居然不知道?真是有够打击的。一时间,黎混混的表情变得悲喜莫名。
小q极有耐心地将雪梨一片片地片成花瓣状,在盘子底部铺成一朵雪莲状,再将碎冰中加入梨子汁拌匀,一点一点地洒在雪莲片上。鲜桃子切成弯月状叠上去,新鲜的草莓水灵灵地喜人,都是黎昕一早去采办回来的。另外将时鲜的杨梅用盐水泡好,一颗一颗地叠在一个小碗里,再浇上榨汁的杨梅汁和糖水的混合物。一丝一毫都那么地优哉游哉,但看上去甚是耐看。
时间已经过了一半,待小q抬起头来,擦了一把脸上的汗,面前的一盘水果拼盘和杨梅羹已经做好,她将盘子都放到装满了碎冰的木盆里,盖上另一个木盆,让冰镇保持住新鲜。她抬眼瞧了一眼对面的刘掌勺,后者正热火朝天地将配料备好,桂皮、橙皮、肉桂,小茴香,每一样香料都用得足。连那烧鸡的木头不一般,小q即刻闻见空气中一股淡淡的清香。她甚是感兴趣地点点头,看来这个来宾楼的师傅也不是吹的。
有人提醒时间过了一大半了,小q对上日头,突然将手上的活儿一放,坐在一旁小竹椅上歇息起来。微微闭目养神,昨晚到今个儿,实在是太累了,应该好好休息休息才好。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这才比赛到一半,比赛的人居然嫌累跑去休息了?那到底还要不要比赛来着?莫不是看着没啥可比的就准备歇着好了?
“这小媳妇怎么才折腾了一会儿就找地睡去啦?众目睽睽之下,她也好意思?”路人甲不解道。
“哎呀,本来就没啥好比试的,你别看这小媳妇长得挺喜气的,听说还是她与金老板提起要比试比试来着,我看呀,也就一雷声大雨点小的。你就别看了。”路人乙一副酸溜溜的表情。
黎昕倒是很淡定,但碍于身后的议论声音太大,他觉得打扰了小q休息不好,还是得上前去提醒一下。戳戳正在打瞌睡的小q,黎昕的大饼脸凑近了,小声嘀咕道:“秋秋,你就算再小看隔壁也不能就在这里睡了呀?这里那么多人看着多不好,要不咱还是回家休息吧。”
小q拿下盖在脸上的草帽,慢腾腾地支起了身子,看了黎昕一眼,挪过背部来,道:“混混,我好累,来给我捏捏。”
于是乎,黎混混很没节操地乖乖给他家媳妇按摩起肩膀起来。
小q闭目养神,相当惬意地享受着黎混混的地道按摩,时不时地戳戳这里,道:“用点劲,这边酸得很,这里也是,哎呀你那爪子轻点,快要掐死我了。”
一时间,路人甲乙丙瞬间有种风化的错觉,这两口子到底知不知道现在何处,居然连闺房之乐都搬出来了。对面刘一刀也是嘴角有点抽,他正忙着架着鸡上火烤,烟熏了他一脸的迷离和火气。对比小q的舒服惬意,感觉这待遇差别也太过于大了,凭什么他就在这里忙得满头烟火的,小q就能在一旁按摩。刘大师傅的悲催小心脏有些受不住了。
当一大柱香的另外一半也剩下了一丁点了,小q蓦地抬起了眼皮,对上那剩下的香,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刘大师傅的烧鸡烤得刚刚好,从架子上取下烤鸡,油滋滋的香气四溢。在一干吃货的无限向往中,刘大师傅小心翼翼地将烤鸡放上案板,趁着热就要操刀砍开,在上桌前得保持着热度和香脆。
“混混,”小q转过脸来,挥挥手,拦住了黎昕的按摩手势,神情镇定道:“时间到了,要开始干活了。”
她利索地从竹椅上起身来,让黎昕帮自己从烤炉里将烤鸡取出,一挪开烤炉的盖子,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黎昕取出里头埋在炉灰里的一个大泥团子,摆上案的时候,热气腾腾的。小q用锤子轻轻一敲,立即裂开数道痕迹。她吹着手赶快地将干泥巴取下,露出荷叶包来,透露出阵阵香气。
黎昕的爪子已经在不自觉中偷偷地伸了过来,给小q一把拍下,指了指烤炉道:“里头还有两只,你拿去和别人分着吃了吧。”某混混果断再度探向烤炉中去。
小q揭开层层荷叶,露出的烤鸡身子油滋滋地翻着油光,看样子这鸡肉烤得正是时候,不早不晚,小q相当地满意。拿过一个盘子垫上新鲜荷叶,再烤鸡往上一扣,一整只鸡的身子还保持得完好。她笑着看着烧香上的最后一点香灰正燃尽。手脚麻利地将木盆里冰镇的果盘取出,摆放在台前,时间掐得刚刚好,即刻有人宣布时间到。
等了这么久,几个评委估计已经饿扁了,又被制作过程中的食物刺激,口水差不多已经可以填饱肚子了。刘大师傅先呈上自己的作品,一只烤得外焦内嫩的烤鸡一摆上台,还带着腾腾的热气。小q看了一眼那只烤鸡,微微地点点头,砍烤鸡的速度很快,烤鸡端上来时还带着热度,将香气带得更上一层。
评委从夹起到放入口中,再到咀嚼这三个步奏,眼里迸发出的惊艳的光辉,脸上的笑容越弯越大。烤鸡的松脆恰到好处,香料十足,淡淡的木头香气将原本朴实无华的烤鸡上升了不止一个境界。其中一个人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赞不绝口道:“香,酥,嫩,样样都上佳的,刘掌勺果然名不虚传啊!”
刘一刀甚为得意地翘起了唇,看向小q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轻蔑,就差鼻孔朝天了。小q也毫不犹豫地飞过去一个白眼,真是凡事不要高兴得太早,后面还有更精彩的呢。她将烤鸡整一只端到评委面前,手一摆道:“这烤鸡就要下手撕开吃的才够味,得趁热吃,不然凉了就走味了。”
生怕几个评委觉得不甚雅观,小q自己将鸡肉撕开,中间的馅料和流出的汁液鲜美,即刻打消了评委们的迟疑。他们几个面面相觑,继而也开始用手拿起来吃,这一口咬下去,一个二个的眼睛顿时亮了。两个汉人的商人起初还不是很适应这起子麻辣的味道,但是越啃越香,甚至觉得这陌生的麻辣味道很有滋味。鸡肉经过冰冷再高温,鸡肉收缩紧实,连带的皮肉都是有滋味的。另外两个山寨里的商人一入口,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再啃一口,那香气和唇齿间的麻辣感不是假的。
其中一个身着特殊服饰的白花胡子的评委放下手中的烤鸡,看了看小q一眼,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滴说,就在小q快要没有耐性的时候,才听得那老头慢条斯理地回味道:“鸡肉鲜美,连骨头都是酥脆的,怕是你在烤鸡之前摔打的那几下,就想着把骨头都敲碎了罢。不过这位夫人,我似乎尝出了里头还放了我们柯木寨的麻椒,麻香串辣。这还是我第一次吃到的这么合适我口味的烤鸡。”
小q原本还在担心,听得他这么说,不由得放下心来。听到另外两个汉人评委诧异地问道:“柯老头,你说这烤鸡里还放着你们山里的麻椒?我说怎么麻麻辣辣的来着,原来如此,还真是难为这小娘子想得妙。连我这么不爱吃辣的都觉得不一般。”
小q见时间刚刚好,她将水果拼盘和酸杨梅羹呈上,细心介绍道:“烤鸡麻辣热气,吃多了也不消食,我特地准备了时鲜的水果,各位不妨尝一尝。”小q的果盘一端上来,摆放精致的水果沉沉叠叠,犹如一朵绽放的花,颜色鲜亮,层层分明。还有那一小杯的酸杨梅羹已是精致,上面早已经插好了竹签。几个评委面面相觑,不得不叹一声这小娘子妙思可嘉。齐齐动手,新鲜的水果和果酱在嘴里的奇妙触感,与方才烧鸡的又是不同。他们感叹不已,几番对比,心中早有了答案。
金爷见此情景,原本十拿九稳的算盘,现在倒是有了变动,他看着四位评委开始交头接耳,目光朝小q和刘一刀转移去。这个小娘子,看起来不紧不慢的,却也是个有主意的主儿知道两位评委是柯木寨的人,故意用了山中独有的麻椒做料理。推测到另外两位评委吃了两只烤鸡,必然感到油腻,居然还整了时鲜的果盘?这叫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心里头不由得多埋怨了刘掌勺一番,这家伙就懂得做自己的拿手菜,别的怎么就不多动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