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蛮人都身高体壮,推着云梯来到了城墙下方,战斗即将进入白热化。 “雷石滚木,快给我砸!”
整个战场光靠文聘一人指挥是完全不够的,蒯良也加入了指挥当中,命令士兵朝着城下的蛮人发动攻击。 临沅城中的守军虽然有五千,但还有防备蛮人从其他地方攻上来,这面城墙上能战之兵仅有三千。 原本城中的一千士兵根本没有多少战斗力,遇见这面凶猛的蛮人早就被吓的手脚发软。 若不是有蒯良带来的两千士兵,他们早就被蛮人打败了。 随着第一个蛮人跃上了城头,后面的蛮人士气大振,都嗷嗷叫的往城头上冲。 少部分士兵见到如同发狂野兽般的蛮人,吓的不知道干什么好,还有更加不堪的直接被吓的屁滚尿流,转头想要逃跑。 正在指挥战斗的文聘见到有士兵崩溃想要往后跑,立刻出剑斩杀了这名士兵。 “愣着做什么,都给我继续战斗,临阵退缩者斩!”
斩杀了这名士兵以后,文聘扬起手中宝剑,厉声喝道。 那些还想要逃跑的士兵被文聘这么一吓,不少人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又继续朝着正在攀爬的蛮人发动攻击。 刚跃上城头上的蛮人名叫乌塔,也是一个小部落的首领。 他的部落是排在最末尾的,所以他特别渴望将部落发扬光大,所以悍不畏死的拼杀上来,哪怕身体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势。 他以为来到城墙上以后,面对的是畏畏缩缩的汉军,是待宰的羔羊,他只需要轻易地举起屠刀,就能将对方砍成稀巴烂。 可是他想错了,来到城墙上发现面前有着两排长枪兵严阵以待,乌塔刚狂笑两声,便被严阵以待的长枪兵扎成了刺猬,从城墙上掉下去了。 这两排长枪兵正是文聘安排在这里的,是城墙上的第一道防线,打退了第一波冲上来的蛮人进攻。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弓箭手射出了不知道多少箭矢,手臂都已经发麻,手中的长弓已经拿不动了,雷石滚木也即将消耗完毕,即将正式进入最残忍的肉搏战。 面对这种情况,蒯良忧心忡忡,心底滋生出一股绝望。 但文聘此时还坚强的战斗着,他也不能提前逃跑。 蒯良又下令从其他城门抽调了八百人来支援。 不是他不想抽调更多,若是再抽调多一些,其他地方防御空虚,让人趁虚而入就不妙了。 蛮人和城中守军战斗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城中还有一支队伍正在观望。 这支队伍就是柳七等人,他们当日刺杀了曹寅以后,化整为零的继续潜伏在流民当中。 因为他们将刺杀伪装成蛮人做的,这些天城里面虽然加强了戒备,可也只是搜寻蛮人的踪迹,对于他们官兵没有多少怀疑。 他们今天已经收到暗哨的消息,知道刘璋昨天已经抵达江陵,不日即将前来临沅。 可今天真是赶巧了,好早不早的蛮人竟然发动了攻势。 “七哥,蛮子的攻势不弱,我看靠城中的守兵怕是没法抵挡。”
在城中的角落中,柳七身边的士兵开口说道。 这话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认同。 他们这五十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一眼就能看出来城头上的守军都是老爷兵,许久没上过战场了。 就这样的老爷兵,就算有一千人他们也不害怕。 手下的话到是提醒柳七了,刘璋没有到来之前可不能让城破了。 “将军昨日已经抵达江陵,以将军的本事区区蛮人根本不堪一击,不过将军目前还在路上,可不能让蛮人打进来。”
将刘璋要来的消息说跟众人听后,众人都露出高兴的神色, “将军回来了,可是有一年多没见到了。”
“听说将军到洛阳娶了两位妻子,不知道是真是假。”
外面战斗正在激烈当中,这些人竟然唠起了八卦,这让柳七的眉头跳个不停。 “都闭嘴,都跟我去城墙上战斗,若是城破了,哪有脸再见将军!”制止了这些人的闲聊,柳七厉声说道。 众人见到柳七面色严肃,也都收起了玩笑之心,纷纷拿起了手中的兵刃,等待柳七的下一步指示。 这些人将身上的伪装脱掉,露出了一身劲装,随后这些人快步的来到城门位置,准备去城墙协助守城。 柳七这些人来到城门附近的时候,被守城的士兵迅速发现。 见到全副武装的众人,守城士兵如临大敌,将武器对准柳七等人。 “你们是什么人!”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伙不明身份的人,让城门的士兵警惕万分。 “我乃新任武陵太守部下,特地前来助战,这是身份令牌。”
面对对方士兵的警惕,柳七没有多言,快速的表达了自己的身份,将令牌扔到对方手上。 这个令牌正是和消息一同送来的,就是怕他们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城门的守卫自然看不出这个令牌的真假,让柳七等人在原地等候,跑到城墙上跟蒯良说了这件事。 蒯良将令牌拿在手中看过以后,确认了是真的, “身份确认了,让他们上来吧。”
等柳七等人上来以后,蒯良心中一震,虽然只有五十米士兵,可散发出来的气势不弱,对比下面的蛮人也不遑多让,甚至还能盖过蛮人。 “方才你们所言是武陵太守的部下,不知这太守大人何时能到!”
因为战况紧急,蒯良迫切的想要知道援军何事到达,故有此一问。 听到蒯良问话,柳七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我主昨日已抵达江陵,不日即将抵达。”
这话犹如一颗定心丸,让蒯良心中大定,江陵距离临沅只有一日左右的行程,算算时间也就这一两日的功夫。 只要今天将蛮人打退了,那么蛮人段时间肯定是不能继续进攻的,到时候等信任太守来了,他也就可以卸下重任了。 但就目前这个战况,战斗一时半会是无法结束的,不知道依靠城中这些人能不能守住。 仿佛感受到了蒯良心中的担忧,柳七安慰道: “大人不必担忧,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临沅城必然会安然无恙。”
说罢柳七带着身后的弟兄们来到城头上战斗最激烈的地方。 “给我杀!”
来到此地后,柳七立刻让身后的弟兄加入战斗。 这帮人早就蠢蠢欲动了,接到柳七的指令后,如虎入羊群一般杀进人群中。 眨眼间就将冲进城头上的蛮人全部赶下去。 “可恶!”
在城下观战的相塔本来还极为高兴,因为胜利的天平逐渐已经朝着他们偏斜。 不少蛮人士兵已经在城头上站稳跟脚,后续会有源源不断的蛮人加入战斗。 可就在这个时候,汉军一方突然杀出来几十名劲卒,不过片刻就将蛮人杀退,他们好不容易建立的优势荡然无存。 柳七这些人勇猛无比的表现让守城方为之振奋。 “好!”
正在指挥战斗的文聘都为之叫好,同时心中也疑惑这是哪里来的精兵。 这些人没有让文聘疑惑太久,打退了蛮人的攻势以后,柳七高声喊道: “我乃武陵太守麾下先锋,此刻大军正在赶来的路上,弟兄们随我一起杀敌!” 刚才这些人英勇无比的模样给城墙上的守军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此时又听到他们只是先锋,大军随后就到,士气骤然提升。 城头上发生的事情让相塔恨的牙根痒痒,但此刻缺少工程器械的他确实没办法攻进去。 时间又僵持了半个时辰,相塔知道今天已经没有机会了,所以下令撤退。 蛮人的撤退让城中的士兵接连欢呼。 就在蛮人撤退一个时辰以后,刘璋带着部队也赶到了临沅。 进城以后刘璋便发现城中的气氛有些凝重,细问一下才知道蛮人刚被打退。 “公台、公与,你二人今日先准备一番,明日立刻按照我的计划行事。”
“喏!”
进入临沅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刘璋让他们先准备。 等明天白天的时候,趁着城里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着手看展工作。 因为城中今日经历了战火,大小官吏都忙着战后的事宜,刘璋的到来到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来到太守府以后,刘璋派人将蒯良、柳七等人叫过来。 这些人来到太守府后,除了柳七,剩下的人心底都很震惊, “这新任武陵太守,难道就是阁下!”
蒯良震惊的问道。 上一次见面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再见之时刘璋竟然已是武陵太守。 “不错,这些时日辛苦子柔兄了。”
刘璋笑着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听到刘璋的话,蒯良回过神来,长舒一口气, “有刘兄在此坐镇,我料那蛮子声势在大也不足为虑,王府君这回可以高枕无忧了。”
刘璋的大名蒯良这两年可是如雷贯耳,有刘璋坐镇武陵,王睿不用担惊受怕蛮人打出武陵,继而威胁到南郡。 和蒯良打了招呼之后,刘璋的目光又看向另一侧的文聘, “今日多亏了仲业带领将士们浴血奋战,才能保临沅不失啊。”
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看看左右的其他人。 “仲业能有今日,证明本太守当初没有看走眼。”
这番话说的文聘感动不已。 “末将惭愧,若不是蒙受将军知遇之恩,末将恐怕现在还是一城门守兵,将军之恩,末将一直铭记于心。”
没有遇到刘璋之前,文聘只是一守城门小兵,虽然有点勇武,可性格正直,怕是难有出头之日。 直到遇见了刘璋,对他发出了橄榄枝,面对文聘的拒绝不但没有动怒,反而还大力跟蒯良等人举荐文聘。 认命文聘为了曲长,至那以后,文聘开始崭露头角,不过一年的光景,更是成为了军中司马,跟随蒯良一同来到临沅。 若是没有之前的因,也未必有现在的果。 简单的了解了今日战斗的情况后,刘璋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毕竟战斗了一天,都有些疲惫。 最后刘璋让其他人都离开,单独留下了柳七。 “你们这段时间在武陵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身边只剩下柳七以后,刘璋开口问道。 柳七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写满字迹的纸张,恭敬的递给了刘璋, “将军请看,这是我们这段时间暗自打探到的消息。”
从柳七手里结果纸张后,刘璋慢慢观看起来。 “岂有此理!”
看过书信后,刘璋气愤的说道。 他没想到曹寅竟暗中和武陵蛮有所勾结,侵吞城中的粮草就是为了资敌之用,他还是低估了人心的丑恶。 “你们干的不错,那曹寅的藏匿粮食的地方你们可曾打探到?”气愤过后,刘璋又开口询问道。 “回将军,我们找到了一处,至于是否有其他藏匿的地方我们未曾发现。”
柳七如实的回道。 这个藏匿粮食的地方还是曹寅他们主动暴露的。 诛杀曹寅的当天,柳七等人亲眼见到了曹寅让手下将粮食从粮草里面取出,然后偷偷运送到城中的一处宅院。 后来他们也秘密的去这个地方探查过,确认了这个地方藏匿着大量的粮食。 听到柳七的回答后,刘璋心中有了初步的想法,具体如何实施还要看陈宫和沮授的调查结果。 第二天一早,陈宫和沮授便带着许多兵士开始行动起来。 陈宫让兵士五人一组的在城中开始巡视,首先要整顿城中的治安。 沮授则是直接进入太守府官吏的办公地点,沮授目前被认命为主簿,可以总理府中大小事务。 但沮授被认命为主簿的这件事武陵的大小官员现在还不知道。 见到沮授带人大摇大摆的冲进府衙时,有不少人出来阻拦他, “府衙重地,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擅闯。”
这些人见到蛮人的时候软弱无比,可见到寻常百姓可硬气的很。 见到这些人挡路,沮授没有动怒,直接亮出代表身份的令牌, “本官乃是太守新任命的主簿,来府衙有要事,尔等速速退去,不要阻拦。”
令牌一出,加上沮授口中说出的话,瞬间身前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但他们虽然没有挡路,可大都面露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