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言坐在灵妙小居光可鉴人的地板上，身旁是几叠清点好的符纸。
他像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双手随意撑在身后，双腿随意打开着，一条腿屈着，一条腿平放，这个动作，让少年的锁骨凹出深深的壑，惑人而不知。
林清月朝祝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她掀起纱帐，打开窗户，在祝言的灵妙小居里到处查找。
奇怪得很，明明看着黑影跑进来了，且没有突破她外头封禁的动静，怎么不见了？
莫非是此方世界的规则化身，能够凌驾于一切法理之上？
林清月正在纳闷，忽地，一股出其不意的重力撞向她，把她扑倒在地。
祝言压在她身上，双手锢住林清月的双手按在她头顶。
“姐姐深夜闯进我房内，是想把我也收为炉鼎么？”
祝言悬于身上的姿势，令林清月感到有些压迫感，她干笑着解释：
“我是为了追踪可疑的人而来的，你在屋里，有发现吗？”
祝言对林清月的公事，完全不感兴趣。
他慢慢地揉了揉林清月左耳殷红的耳钉，慢捻抹复挑的动作，带来暧昧的细细电流，窜上林清月的尾椎骨。
“为什么姐姐戴着和我同款的配饰？”
林清月微微一笑，腰上使力，一个天地旋翻，化守为攻，学着祝言的动作，把祝言反身压到身下。
祝言笑盈盈地，也不挣扎，带着点挑衅的神情，眯着眼睛，看着她。
林清月的手指，摸着他柔白的右脸侧，顺着他颈动脉的位置，往下拖移，在他的锁骨上点了点，“我不告诉你，你好好去回忆回忆。”
祝言的喉节快速地滑动，脸上染上了薄如桃花晕染的艳色，他与林清月对峙的目光，忽地有些怪异，虽仍旧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但是目光微微溃散，失去了方才跟她调笑的从容自如。
他有些别扭地在林清月身下移动着身体，像在避免与她直接触碰。
他像是一条在热水里被煮红的虾，腾腾热气透过红衣，炙烤着林清月与他相触的肌肤，那被清泉冲洗过的琉璃般的黑眸，像是受辱一般，蓦然浮起一层泪光，杏眼变得迷蒙氤氲起来。
少年心海底针，林清月搞不清他心里所想，把他一捏就红的手腕松开了，觉得他似乎不喜欢她这样调戏他，便从他身上，把横跨在他腰部两侧的腿收回来。
下腰的时候，林清月碰到祝言某处，感到了直挺挺的触感……
林清月震惊了，整个人愣在原地。
她记得，她分明只是碰了下祝言的脸，居然就引得他“发病”了。
他那么容易撩拨的吗……
祝言似乎很是羞愧，林清月的眼神越微妙，他就越恼怒。
林清月讷讷地道：“对不起。”
她不知为什么要道歉，但她还是觉得对祝言说声对不起比较好。
林清月轻咳了一声，“我下次不摸你的脸了。”
“……还有脖子。”
“以及锁骨。”
为表诚意，林清月还把手高高地抬了起来。
喵了个爹，说完更尴尬了。
祝言却忽然笑了，黑莲花轻轻提起他支棱起来的大叶子，顶了顶林清月，林清月被他的枝叶挠得直发抖。
“姐姐，”他凉凉地道，“你是不是不行？”
他放松着身体，摊着四肢慵娇地倒在地上，像铺开的满地的诱，“我都这样了，你还不动手？”
黑莲物极必反地疯了，林清月默默地把他散开的衣襟拉上了，关切地道：
“夜冷，穿好衣服，别着凉了。”
一个天旋地转，林清月再次被祝言反压到地上。
少年的红衣松垮，滑下半个肩膀，纯真又迷乱，别有一番复杂的美，让人想剥开他，去探索他的底细。
他俯身下来，含了含林清月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声说：
“姐姐不行也没关系，我行就可以了。”
这谁顶得住？
林清月不得不承认，她的狼血有亿点点沸腾了……
“啊——”外头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祝言无语地看着林清月推开他，积极地从窗户跳出去，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了。
他胸膛起伏不定，仰头倒在地上。
林清月跑到泉水边，黑夜安静得诡异，法器的灯光照着水面，修士们东倒西歪倒在地上，原来那一丛怀梦草已经不见踪影了，只在泥土上留下被连根拔起的窟窿，像是被谁粗暴地连根拔起一样。
右手边的泥土地上，有几排乱七八糟的脚印。
林清月顺着踪迹追过去。
中途，遇到了卞机和燕周倒在地上，两人皆紧闭双目失去了意识，其中燕周被一剑穿心。
林清月蹲下来，试了试燕周的鼻息，他已经死了。
林清月起身，继续往前走，搜寻着，走进了一片树林子。
一棵树下，浓雾中，一个少年被吊死在树上，尸体随风晃荡。
林清月把指尖跳动的灯火凑近少年的脸看，发现是一张陌生的脸。
碧绿的衣裳，以怀梦草叶子形成的长发，这些鲜明的特征，令林清月意识到，卞机他们居然真的把泉水边的怀梦草，催化成灵了。
吊死少年的草环，是用怀梦草的枝叶编织成的。
这怀梦草灵的死状，非常可怜。
林清月把他放下来，尸体一落地，就化作了怀梦草，和吊死他的怀梦草绳索混为了一体。
身后有人走来。
祝言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看着怀梦草的残叶。
他正要说什么，忽然眼前的景物四分五裂，世界想被一只大手，像揉纸一样揉成一团。
林清月大惊，才抓住祝言的手臂，下一秒，她眼前一黑。
林清月大声打了个喷嚏，再回过神来，她站在了沈府的门口。
身后，依旧是同样的车水马龙。
“哎，我们又循环了一次。”
官韫、合煦擦着林清月的肩膀走过，身后跟着祝言。
祝言停在林清月身边，“姐姐。”
林清月拍拍祝言的背，和他一起走进沈府。
沈府守门的管家看到林清月，眼底闪过失望，看来元清宗来的高人，也无法搞定沈府的无限循环之谜。